悠悠一梦,梦过千年。
万里澄空,无风无云独是晴。
玄黄殿宇,高檐低廊。王庭中红枫落叶飘飘,枫下一袭戎装踏过红叶,玄甲晃得飒飒作响;径直从王庭当中穿过,一身玄甲的年轻将领快步走来,在王宫阶前停下,尽管气息平稳,但英挺坚毅的脸庞上还淌着汗,显然是事出突然,受命赶来。
王庭中,红枫簌簌叶落;宫阶下,青年默默伫立。
雄伟的玄黄色王宫东侧的偏殿殿门由里往外地推开,龙行虎步地阔步走下殿阶,一身玄黄王袍的英伟男人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臂间还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孩。
望着笑着招呼的年轻的王,青年将领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随即露出开怀的笑容向他走去。
万里无云的澄空下,暖人舒适的阳光温柔的照耀着王怀里的襁褓,似乎刺痛了刚刚睁开的柔嫩双目,小家伙不依不饶地哭喊起来,手足无措的王砸了砸嘴,不由分说地将怀里的襁褓一把塞进了身旁侍立的年轻将领怀里。
面对王毫无预兆的举动,青年将领大惊失色,连忙紧紧抱住怀里的襁褓;当然稍稍用力的怀抱让襁褓里的小家伙哭得更加响亮,青年将领一慌张,战场上力破万敌的双手竟簌簌发抖起来;身侧的王见状不由得放声大笑,有些气短的青年将领大感火大,有样学样地将襁褓推回了王的怀中——这回倒是年轻的王慌张得手忙脚乱。
恢弘宫殿下的王庭里,手足无措的君臣二人在一个初生的婴孩之间,狼狈不已。
年轻的王刚刚走出来的东侧大殿之中,在两位老妪搀扶下缓缓走出了一位满脸疲惫的宫装丽人,静静看着王庭中互相推搪,却又争相哄着那小小襁褓里婴孩的君臣二人,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
青年将领不经意间抬首一望,正好望见东侧大殿上,一脸疲惫的王妃缓缓踱出,连忙停下哄着婴孩的动作,单膝跪下向王妃见礼;正哄着孩子的王侧过脸,也瞧见了方才渡过苦难的妻子,喜不自禁地怀抱着襁褓大步流星走向她。
青葱白玉般的手指柔柔地摩挲着怀中婴孩的脸蛋,尽管疲累不堪,王妃温柔地紧紧抱着婴孩,清泪簌簌落下。
偌大的宫门外,一骑接着一骑身披甲胄的将领在官道上绝尘而来,逐鞍而行,转眼间来到了王宫前,纷纷飞身下马,匆匆忙忙地赶到王庭中,方才发现:青年将领侍立阶下,王妃怀里多了个襁褓,年轻的王正温和地笑着看向他们。
王宫里的王座上,年轻的王摆了摆手,包括青年将领在内的八位将领齐齐站起,王妃笑着招呼众人上殿,一旁侍候的老妪递上笔墨纸砚,似要为初生的婴孩取名;英气勃勃的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得好不愉快,宫殿间瞬时热闹不已,年轻的王满足地笑着,环顾四周,发现唯有青年将领一直不曾提笔,便踱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年轻将领的肩,低下头说着什么;青年将领微笑不语,只是望着殿门外的王庭;年轻的王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得力将领,叹了口气,头疼地按了按前额——
满地枫叶的王庭之外,恢弘宫门的两侧,两面青底银边,沾染着无比炽烈战意的盛世战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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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怀念而又痛苦的感情潮水般一涌而上,犹如恶鬼般重重压住胸口,仿佛要将自己带向无边无际黑暗的深渊,一推而下······在无边的黑暗中,那道细微的银色光亮利剑一样划开黑暗的潮水,落到面前,悠悠地悬挂着;就如在湍急的水中最后的稻草,哪怕它再锋利也要紧紧握住——
“啊!”青银色的游丝静悄悄滑落,妖异的紫焰包裹着的墨色长衣中的少年人,发出一声近乎嘶哑的狂呼,艰难地坐起身来----难以呼吸的痛苦缠绕着心肺,面红耳赤的少年人瞪大了双目,紧紧扼住青筋鼓起的喉咙----
“还不给我……松开!”一声霹雳炸响般的清喝灌入耳中,心中如天钟鸣响,少年人恍惚间如梦初醒,不由得松开了双手;被扼住的喉咙重新呼出一口浊气,少年人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总算活了过来啊……轻轻抚摸着被扼出深深紫痕的脖子,少年人心有余悸地一下坐在地上,抬起头来----
温暖悠然的阳光依旧,穿透了云海,照耀在少年人的脸上,也照耀在一旁的双手深深灼伤,有些虚弱的罗忧身上。少年人揉了揉发干的眼,大惊问道:“前辈你……!”
“无妨,适才灵力释放过度,被青银之鉴反噬了罢了。”虽然有些虚弱的模样令人担忧,但罗忧的眼神依旧清明,丝毫不像是被反噬过的样子。少年人放下心来,侧过头寻找山壁上的青银之鉴——罗大哥可是大前辈,努力这么久青银之鉴总该有些变化了罢……
看着少年人的动作,罗忧蓦地站起身来,轻轻地跨过少年人眼前的山石,悄无痕迹地挡住了少年人望向青银之鉴的眼神,淡淡地说道:“…………这青银之鉴刚刚反噬过,我仍想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