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和平建设对人才的需要，部队对医护人员的素质要求也提高了，总院办起了几个不同性质的学习班。高华参加了文化学习培训班，同她一起学习的有事务长，护士长，护士，行政管理人员。培训班以政治军事，文化课为主。开学典礼上，队长曲轮讲了话：“同志们，今天我们能聚在这里学习，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为了祖国建设的需要，我们一定要认真的学习，不懂就问。知识就是力量，就是创造发明的武器，我们提倡发扬互教互学，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只要肯学，我相信同志们的知识理论一定会有大的提高的，学好知识才能建设好祖国。”会后各班制定了学习计划，考核制度，群策群力，掀起了学习高潮。曲轮队长深入到各班，抓了典型事迹，教育鞭策大家。他利用早操后的半小时给大家教唱歌“我的祖国”。他的嗓音宏亮，富有节奏，感情浓郁。队长能文能武，组织学员进行球赛，既锻炼了身体，又活跃了同学生活。他还组织爱好乐器同志进行胡琴合奏。高华也滥宇充数，参加了合奏。她拉得不好，就像杀鸡，很难听，不合调。曲轮队长总是耐心的教她，让她先学会识简谱，然后教她如何拉。他给她讲拉胡琴的要领。一、要经常拉，人常说熟能生巧。二、指头要压准，富有弹性，拉出的调子有琴感。三、姿势要端正，拉起来不费力气，又好看。高华按照队长讲的三条练起了胡琴，效果不错，原来杀鸡声音渐渐变得有音调了，她很快跟着胡琴合奏，合群了。她学会了三大纪律，刘胡兰小调，东方红等歌曲，没事就拉，熟能生巧。热心的队长，同志们都愿意接近他，高华也常到队长那里练胡琴，队长还给她讲故事听。她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一天晚饭后，高华到队长那里去玩。不料一会下起了倾盆大雨了。她要走了，雨却越来越大，队长让她等雨小点再走。队长风趣地说：“下雨天，留客天，天留人不留，留不留？”留。她笑了，队长也笑了。高华只好等着雨小点再走。队长问她看过小说《雷雨》没有，她说没有看过。队长满心的高兴，给她讲起了《雷雨》的故事。他说《雷雨》这部小说发生在旧中国三十年代一个厂矿董事长周朴园的家中。周朴园是个伪君子，很霸道，自己说了算。他的儿子佣人妻子都做了旧社会爱情的牺牲品。他从周朴园一家人复杂的爱情关系讲到四凤的死，周萍的自杀，繁漪的发疯。队长讲得有声有色，好像他自己经历过。高华还是第一次听这样复杂的爱情故事，她听得出神，被故事中的人物吸引住了。天渐渐地黑下来了，雨下的更大了。房里没有灯，突然有双大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她猛的一惊，心里发慌，用力挣扎着，可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双手，而且拉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拉进他的怀里。她很紧张，心都要跳出似的，一刹那有种冲动占据了她的心灵。难道爱情就是这样开始的？她是不是已被爱情俘虏了？队长停止了讲故事，低语着：“雨这样大，你不能回去。”高华感到队长越来越靠近了她，她害怕，拼命的挣脱着，队长终于松开了，她跑出了队长的房间。从那天起，她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下来，好像做过一次见不得人的事，心里总是不安，队长的影子占据了她整个身心。她害怕见到队长，但又觉得离不开他，一种矛盾的心情在作用。少女的爱情是不是都是这样开始的？她希望能永久的同他在一起。早上半小时队长教唱歌的时间她感到太短了，她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目光生怕同他的目光相撞。他的那一道目光能唤起她多少次对爱情的向往。她说不清自己是怎样地爱上了他，也许是因为他有才华，会说会写，会唱会拉，还是他有领导组织能力，让人敬佩。总之他身上有股力量吸引着她，她尽想着他的优点，心里憋着很多话等着给他说。可一旦真的见到了他，又感到无法说出，想必就是女人的羞涩。每当队长那激情目光投向她时，她感到多么的自在快乐，但总是不能维持多久，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她搞不清队长的想法，她借着给队长还小说《爱与恨》的机会，想告诉他自己对他的爱，可见到他时始终没有说出口来。女人的弱点就是缺乏直爽坦率，她不敢正视队长。队长问她小说的内容怎样，她含糊其词地说：“书里除了爱与恨，没有别的。”队长却说：“爱的本身就常常伴有恨”，她微微地点点头，嘴里回答着：”也许是这样，我不懂。“队长笑着说：“以后你会懂的。”队长的回答蕴藏着多少丰富的内涵，高华在细细的琢磨着。
时间飞一般的过去了，培训班快要结束了，高华对这里很留恋，因为这里有她心爱的人，他给她带来最大的快乐欣喜。无论他在什么地方，高华最先想到的就是他，几天不见他，她就像缺少了很多东西。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蓝球场上，曲轮坐在裁判桌前，注视着球场上的队员比赛。高华望着曲轮，思绪万千。为什么她爱他爱的那样狂热，他的长相一般，薄眼皮，四方脸，鼻子高高的，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是军裤。一阵掌声响过，球赛结束了，曲轮被一群下场队员围住了，他们热烈地谈论着球赛的得失。场上的人渐渐的走散了，高华站在那里一直望着曲轮，直到他的影子消失。一种淡淡的悲哀和遗憾从她的心底油然升起，爱情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