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永提升了,不在病房工作了。医院又换了一个叫刘璞的护士指导高华。他大圆脸,小眼睛,腰粗体壮,厚厚的嘴唇,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他对高华很热情,教她如何给病人查体温,怎样用体温表,怎样看,怎样量,口腔、腋下,****的加减,查温时间,有什么不同,他毫无保留地全教给他。高华认真的学着,护理水平不断地在提高。不久,高华忽然得病了,病情很重,全身无力,高烧持续。经医生检查确定为伤寒病,当时医院正在流行伤寒病。高华住进了病房,同病室里有三个女同志,一个叫齐小安的已渐渐恢复了,同男病房已恢复的徐志刚一块帮这些病人打饭,送水,服药,查温,真好。医院领导经常来看病人,送来水果饼干等慰问品,医生治疗也很及时。行军时,同志们轮流抬着病人,有的还骑在领导的马上。到了住地,医院总是先让病人住好,吃好,治疗好,十分关心病人。高华在肠穿孔期间病情恶化了,医院把仅有的两瓶盘尼西林药全给她用了,挽救了她的生命。高华不会忘记,是党和人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他暗自下定决心要为病人多着想,为伤病员的恢复创造有利的条件,不应该再有丝毫害怕和犹豫。当医院再次接受伤病员时,她同大家一样,主动给病人洗脸擦背,端水喂饭,服药倒尿,热情认真地工作着。在这次任务中,高华受到了伤病员的表扬,有的给她写了表扬信,有的送她日记本,钢笔和毛巾。很快,高华就光荣地入团了。她在革命队伍的大熔炉里渐渐的成熟起来了,认识到护理工作的重要性,她们就像机器里的螺丝钉,一个都不能缺少。只有前方的战士同后方人员共同努力,才能早日打败蒋介石。个人的前途和命运与党的前途和命运息息想关,个人的利益要服从组织利益,革命队伍中的同志应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不久,高华由看护员提升为护士,调进了换药室。工作任务加重了,她要做敷料,准备绷带、纱布、棉球,要领药品,准备换药用品,所有要求都很严格,操作必须正规,同细菌作战,不能有丝毫马虎。医生教她消毒冲洗伤口,给伤员换药,她学到了不少的知识,感到生活越来越充实,越来越丰富。
医院随着部队转移驻地了,长长的一列队伍,爬山涉水。为了减轻同志们行军的疲劳,活跃连队生活,走着走着连长突然喊道:“欢迎高华唱支歌!”全连同志也喊着:“快,快,快来!”高华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她从来没有在全连同志们面前表现过自己。此时此刻的她,感到紧张不安,不知如何是好。连队同志们又再喊:“高华,快,快,快!”接着就是热烈撑声。高华想自己是团支部生活委员,活跃连队生活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职责。尽管她自己会唱很多歌,可是她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表现自己,如今为了团组织的荣誉,她唱了,唱了一支送郎参军的歌:“山蛋蛋开花背凹凹里红,我送我男人去参军,哥哥、哥哥呀你快报名,你参军妹妹也光荣。展开眉头放宽心,老人娃娃有我照应,耕田种地有变工队,收割锄草我样样会,早点把胡儿子消灭尽,哥哥你回来把妹妹看。”歌声清脆响亮,曲调柔和动听,感情浓郁,沁人肺腑。全连同志叫好,掌声雷动。有人喊着:“好不好?”“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队伍中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爬山的步子加快了,背上的包袱轻快了,同志们的疲劳减轻了不少。高华的歌声渐渐引起别人注意了,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对此含义缺乏理解,因为她很年轻,思想单纯只知道自己唱歌是为了维护团组织的荣誉,活跃连队的生活,想不到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她不知道多少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她,多少人在想着她。她不懂得爱情,在这战争年代里,谈情说爱是不光彩的事,动不动就会被扣上作风不好的帽子。高华接到了有人给她写的情书,她吓得要死,心跳不安,好像全连同志都知道了。别人谈论其他事,她也感到在议论自己。她看见给她写信的人,很不自然,马上躲避开来。越是这样,好胜的年青人越要靠近她。她讨厌这种男人,回避这种问题,她不愿意考虑这个问题。连长找她谈话了,有关换药室的工作,技术,消毒等问题,以后渐渐谈到她的家庭,学历,爱好,谈话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连长医术高明,伤病员的疑难问题都由他来解决,他给同志们传授了不少的医学知识。他工作认真,雷厉风行,心地善良,爱护士兵,只是有两颗黄金似的假牙,让人看了觉得不大舒服。他虽然没有公开的向高华求爱,可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早已流露着他对高华的爱意。高华不喜欢连长,他们的谈话总是不欢而散,连长并不记恨高华,还是找她谈话。久而久之,同志们有了议论,高华毅然地拒绝了同连长谈话。连长那温柔的性格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了,带着一种难以忍受的冲动,同她争吵起来了。这事传开了,成了连队一大新闻,真让高华受不了。连长毕竟是连长,很有修养,觉悟较高,依然同她来往,该谈的事还得找她谈。但高华心里总是感到不舒服,她感到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了这种难以应付的麻烦事。
一九四八年二月二十七日,著名的瓦子街战斗打响了。胡宗南调集了三万兵力向这个小镇发动了疯狂的进攻,九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