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高考!
刚入夏不久的太阳已见毒辣,宁安中学操场上的体育课,理所当然的又是一节自由活动课!
宁安中学,为西南一贫困地区的一个初级农村中学。学校里没有像大中城市校园中那些美观气派的各种教学大厦,一排只有三层楼高的主教学楼在一棵棵粗大的桉树群中若隐若现,校园虽是陈旧简陋,但也经历了从民国时期的中山校装再到二十一世纪的双色奇服的变革,前前后后也算是孕育了无数从大山深壑里走出去的穷苦孩子,一届又一届的学长学妹们从这里迈过了人生的那段美好青葱岁月!
他们现今也许有的是企业老板,有的或许走上了政治腐路,但更多的人肯定只是某某公司里的普工或一个中小企业里的小小财务!
几多欢乐,几多愁……
转眼间,又到考验这一届的殷殷学子们十年寒窗苦读的用功季节,在这个人生巨大转折的十字路口,时间又显得特别重要了起来,是成龙上天、还是成蛇钻草,估计是谁也不愿再挥霍这节难得的体育自由活动课了。可偏偏此时在桉树群左前方的一块天然大草坪上,就有那么几个高年级男学员居然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在其中挥汗如雨的瞄着用几块烂砖临时堆砌而成的球门踢着足球……
“猛子!这边,快传球给我。”
“好呐,苟鹏看球!”
“猫哥?你Y的手球啦!”
“给老子瞎说,你眼睛闪啦,输不起就别给我乱喊!”
……
这场没有裁判的踢球表演,眼看又要争执不下,远处桉树下三两成群的几个低年级学妹们也不时的朝这边指指点点的谈论着,估计是心头倾慕的某个情哥哥就在这其中激烈的争吵中!
毫无疑问他们是高三学生,而在临近高考之时,课间闲暇时间还能在外瞎混的人,要么就是成绩奇差无比自知无望考入众人理想的大学天堂,要么就是准备辍学逐梦的贫困子弟,毕竟无论考取的大学是好是坏,那笔高额的上学费用,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天文数字,不是终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父母们,一年卖些青菜售几头肥猪就能供养得起的!
争吵中一个从始至终都不曾言语的学生无奈的笑了笑,默默地走到一棵桉树下的石墩上坐了下来,没再像往日那样为一个无耻进球的小事就和伙伴们吵闹到不惜大打出手的地步!
他齐耳短发、身材中等,白衬衣、穿天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的球鞋已经搓洗得模糊到看不清上面的装饰线条和商标,还好被一对鞋带系得很是标准的蝴蝶环半掩,使它看上去才没有那么不自然。
本来正是朝气蓬勃的青春年代,这名学生却有一双暮气沉沉的眼睛,已至于那双比较好看的眉眼都显得不再是当初那么出彩起来。
他用手虚盖眉头眯眼望天,任强烈的太阳光穿过指缝斜斜的照在脸上,眼神深邃怅然的看着太阳后面的宇宙虚空,听着耳畔那愈渐激愤的吵闹声,想起那个瘦高物理老师的一段话来。
“地球在浩瀚的太阳系中犹如一叶扁舟,而太阳系在银河系乃至于整个宇宙里,又不过是那大海里的一滴水撒哈拉沙漠里的一粒微尘而已,在这微小的地球上积无数年千千万万人类的智慧发展成现今的科学成就,也不过是天空中那个充气放飞的热气球,气球之内是已知,而气球之外的未知何止是无穷无尽浩瀚如海?”
“所以同学们未知未解的事物实在是太多太多,就等着你们去发现和探索!只是在你们去探索之前我先以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先生的研究发现给你们举个例。”
男孩放下手臂惨然一笑的喃喃自语着:“可惜在这个气球内偏偏就没有能治疗脑膜癌患者的医术,即使是有那又如何呐?”
男孩哀伤叹气了一阵,又自嘲一笑“从古至今朝朝代代多少帝王将相、达官显贵,一百年以后谁又能逃脱得掉死亡,最终化作一杯黄土的命运?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好忧心的,只是……”
只是什么男孩到是不忍再接着想下去了,他仰天呼出一口气后像是做下了一个什么狠心决定,坚强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就向桉树后的教室走去。
男孩叫夏雨,估计是生他时正是个梅雨季节,以至于他父亲灵光一闪的就给他安上了这个既赋诗情又不失魅意的怪名吧!
夏雨口中的脑膜癌是在他高一那年所患,起初夏雨根本就没在意,只是感觉脑袋里好像多了点什么异物,头中偶尔沉重隐痛,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放在心上。
哪曾想从那以后不久,夏雨偶尔就会感到脑中传来一阵阵失聪,痛苦也越发剧烈,记忆力也随之消退,有时候刚刚做过的事情转个身都要回想半天,渐渐次数逐渐频繁痛感也越来越难以忍受起来,以至于很多熟悉的人都开始好半天叫不出名字了起来。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就自己偷偷筹钱去城里做了次专项检查,得出的结果顿时让他犹如五雷轰顶般难以置信!
癌症,一个曾经离他那么遥远的名词,居然‘幸运’的光顾到了自己头上了!夏雨在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