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广告公司总经理室的门上,响起了轻轻三下手指的敲击声。办公室里,坐在大办公桌前的,身着西装,正襟危坐着的朱思曾,闻声,从伏视一些摊开的报表面上抬起头,远望着门喊道,“进来吧。”
随着门被无声地推开,走进一位,身穿短袖衬衣上印有简单花蝶图纹,下着藏蓝小裙,梳着齐耳短髪,模样挺干净利落的,捧着一叠文本的小姐。
“朱总,有你的信。”这位小姐说时,从夹在手臂与胸前的一叠文本面上拿起一封来自国外的,看上去显得很不一般的信件,向这位总经理恭敬地递上。
“哦!我的信?咦——,在现在,还会有谁用写信方式来联系的?真是好奇怪啊!”朱总经理心里这么想的同时,伸手去接过已递到面前来的信件,眉间展露出先是惊奇,而后又很是疑惑的表情。
“哦!好的。”朱思曾眼扫信封,随即脸上又浮现一点似笑非笑的笑意,在眼望着那位小姐转身轻轻退出办公室后,他才慢慢撕开信封,默读起来。立刻,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就展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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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我总在梦牵魂绕着的阿曾:
你好!
在现在这样的时代里,想起你,当然,只要拨通手机,就立即可使我听到你的久别声音,也能让你感受到我的思念之情。然而,我还是选择以写下这些表达了我炽热心灵的文字,来向你倾诉我的一片衷肠,而且,尽管经过一天的奔波和演出,我确实是很累很累,也确很想很想休息,可是,待家茵姐睡着了,我还是忍不住地起床,悄悄的坐到写字台前,于淡黄灯光下,乘着奔腾而来,澎湃而起的心声,十分认真地给你写下,心思中寄托了我万般怀念的这封信。因为文字,有它无声胜有声的心声的感染力,也能留作我们美好的爱的见证和记念。同时,在这样的倾吐中,心,随着感情的奔流,可一泻千里到你的拥怀之中,而觉得就如沉浸于温泉里了,是那么的温馨,清爽,甚至于似在尝那甜蜜的甘露……。”
对这样浓烈的情感倾诉,朱思曾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感触,更无什么感动,因而哪里还会生出一番的感激之情的呢?他原本需要的,就不是高等的情感生活,因此,单看这些倾吐,在他感到的是冷冰冰的文字的表达,总觉,不及肉体上能直接给予他的那些兴奋才会有的兴趣。于是,他毫无心情地把眼光,象急剧下降的电梯一样,在字里行间飞速坠落地向下滑去。突然,“电梯”停住了,停在这样的语句上:
“阿曾,在此,我不得不提一提的是:妈妈最近连连打来电话,非要我在这次演出回来后,在结婚问题上有个明确的安排不可。由此看来,这个问题已到了,非得有个再明确不过的,必须具体落实的地步了。不过阿曾,我们的恋爱已有近六年的历史,做未婚夫妻的订婚也要两年多了,是该登记结婚了,你看,我都已经在向你苦苦求婚了!你,是我叶芹情感生活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热爱着的人,就让我们在这样的热爱中结婚吧。如果,你能够在我一回国就这样的答应我,呵——,我会是多么多么的感激你,谢谢你,亲亲你,从心里头会觉得你是多么多么的可爱,可亲,我要好好的爱护你,也爱护好我们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家!这是我心里千真万确地在呼喊着的话。我很理解你,一个男人应当事业有成的理想,但你也要爱惜一个女人,对家,对做妈妈的渴望。对此,我已经祈愿得太长久,甚至想得都感到痛苦极了,为此,你就是说我是个想疯了的女人,我也心甘情愿地认了,事实上,我确实已经是要想疯了!!阿曾,我们绝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这算什么呢?!我又怎么向我老母亲说明白呢?!每想到她老人家对我的舔犊之情,我就感到心疼得厉害,甚至于需要把手紧按在胸口上。现在,我只求你能答应我,你的一句答应我的话,使我比得到什么宝贝都愉快,这是我真实的内心世界。因为,这确确实实是我再也不愿等待一下的求取,甚至已经看作是奢望了哦!为此,我常常觉得自己已是个可悲得很,又可怜得很的女人!当写下这二句,向你示意我处境的话时,我真想再涂掉,因为我觉得我太没自尊了,然而我又多么想有自尊,然而我又不能涂掉,因为我要你能理解我,懂得我的一种情感!思曾哦!你要深深地理解我的哦!其实这,你本来是非常非常知道我,明白我的,但你就是……。”
信读到这里,朱思曾放下了粉红色的信笺,不想,也不愿再看下去。他将双手插入头髪里,紧紧抱着深感不安和焦灼万分的,要炸开来的脑袋。立刻,他又觉得自己的双手抑制不住地在猛烈而不停的颤抖。
嘀铃铃……。桌上忽然响起电话铃声。
朱思曾拿起电话听筒,即因忧虑愁苦而心烦意乱,于是也就粗声粗气的,以十分蛮横的口气问:“喂!谁呀?”
电话里传来的,分明是一个约十来岁小女孩的可爱童声。
“知道了,知道了!”朱思曾冷冷地,无情地回答一声就极不耐烦的甩手挂了电话。
“嘿噫——。”坐在老板椅上的朱思曾,伸懒腰似地伸直了双腿,而且把整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