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岭的朋友阿金,原单开在五楼的餐馆,现在已发展成拥有底楼和二楼,两个楼层的酒家了。酒家门外的霓虹灯在闪烁、跳跃,翻滚地变化着。那扇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的圆型旋门,以及门内灯火辉煌的大厅,正洋溢着一片浓密的灯红酒绿的热烈气氛。
电梯上到二楼,走出电梯,看左右的两边,是两排一间间的包房。包房的门,大多都紧闭着,偶尔,有几间,从里面也会传出或男或女,也有男女一起发出高音贝的嘻笑声浪。而大开着房门的,常常是,或为尊长寿庆,或为孙辈满月,围着大桌在有礼有节地,欢欢喜喜的进行着一些家庭的庆宴。
“海岭阿哥,今天的餐费全部由兄弟,我来买单。上次,为了你托我的事,我跟那个巫沼苇交谈过了,今天见面,你就与他再细谈一次吧。我已经与他联系过了,他说马上就到。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什么事都好交流,好沟通的。反正,有我在,都是可以搞得定的。”身穿高档衬衣,系着漂亮领带,满脸堆笑的阿金,言毕,退出包房后即关上房门,转身离去。房内只有江海岭与沙力在继续对饮并交谈着。
“说句老实话,我是不喜欢喝酒的,但今天,我也要借酒来抒发一下压在我心底里的情感。”江海岭边说,边昂首喝完杯底最后一点酒,略显暗淡的灯光,仍可照见他那已微微涨红了的脸面。
“江部长,我知道,你虽不常喝酒,但酒量还是可以的喔。”沙力吸口烟,再吐出一缕青烟后,即伸手去驱散面前的烟雾,顺手拿起酒瓶,往江海岭的酒杯里倒了大半杯的酒,再在自己的酒杯里也倒了点酒。
“嗳!沙力呀,你说下去,说下去呀,我们的‘打桩机’,这一次的打桩效果究竟怎么样了啊?”江海岭推了推眼镜,兴趣更浓地提示沙力。
“哎呀呀,现在我才知道呵,人言真的是很可畏的啊!”这么说时,直对着江海岭,倾心而出的激情,使沙力展现出极其生动的眉眼,且更有声有色地言叙。他在又猛吸一口烟后,于烟雾缭绕中,眯着一只眼,伸手到一只空碟子上掸去一截烟灰,再继续讲述他那深受到的感染:“我听好些人在讲啊,这几天高原与往日比呀,失魂落魄得是判若二人了哎。就是何部长,听到了他与袁紫霞的绯闻事,也不能象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个样子了吔。流言蜚语也真是的,不说不知道,一说真奇妙!它,竟然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态,甚至使人失去信心和力量的啊!嘿嘿嘿……,真是奇妙,真是奇妙,真的是很奇妙的啊。”沙力说时,竟兴奋得摇头晃脑起来,“更妙的是,”话说至此,沙力又显现出一付,因见到意料之外事而展现特有的欣喜之态来,说道:“我不是按照你的安排,买了个,谁都不可能知道的新手机号,然后用群发方式放出传言去的嘛。到后来啊,真是想不到啊,有人反倒鬼鬼祟祟地来告诉我,说出比我这个源头传出去的信息量,还要多得多的传说呢。哎呀,这个人在讲给我听时,好象还在嫌我不及他知道得多呢。阿呀呀,人哪!人哪!哈哈哈哈,真的,想想实在太有意思了哎……。”说完,沙力眯缝着眼,捋了捋袖子,在空菜盆上去掸没有什么烟灰的烟头时,连连的大笑,并不断地摇着头,而还没说出口的是,他不知怎样来描绘让他感到是浑身惬意的那种意趣吔!
沙力的兴奋劲是异乎寻常的,接着,还向江海岭特别描述到自己,是怎么悄悄跟在高原的身后,窥探到他:工作时迟疑不决,餐饮时惘然若失,独坐时垂头丧气,走路时魂不守舍的背影,当看到高原,像刚刚死了爹娘的那种样子,真确确实实让他觉得出了一口心头上的恶气而有的,无可比拟的快感与极其欣慰的满足。
然而,江海岭却冷冷的说道:“你讲的只是他们的外在状态,这其实并不值得我们关心的。我很想知道的,是直达他们心灵深处,又令我们应倍加深究的,那些细节方面的变化哎。”
一手举着烟,同时吃进一口菜,在嘴里搅来搅去搅了半天,瞪视着江海岭,才用力将菜咽落下肚的沙力,对江海岭的话意,不解地摇了摇头表示道:
“那,我……,我……,我暂时还讲不详细。可是我刚才讲的,跟在他身后看到的那些情形,还不是已经直达他心灵深处的变化?”
“你还没理解我的意思。”江海岭推了推眼镜,微低着头,深思熟虑地表示,“我怕的是,我们虽是给了他们一个打击,但这样的打击如果并没有从根本上击中他们的要害,那么,这仅仅是一个打草惊蛇的打击。其结果是,使他们警觉起来,进入思考之中,而我们却是给自己的下一步制造了一个大的困难。我问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出手,是否确确实实已经使他们完全失去抵挡的能力和信心?没有的话,那么叫他们非败下阵来不可的下一步,这个立足点在哪里呢?告诉你,这件事,我们只能走二步,最多最多是走三步,而且还要看情况是否允许。若还需走第四步,就说明我们这样做很不行,不行就不硬干了,赶快结束,不然,从第四步起就更是在继续暴露自己。如果你不服气,要么,要么我们就来个同归于尽!沙力,我问你,如果真的要与他们同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