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老苏啊,你是借那只想不通问题的骡子,来挖苦我的不理解和不明白的呀?”李主任说时,仰起身,手指点着老苏,虽也在和大家一起地笑,但脸上还是显现出了一丝的尴尬和不悦。
“噢,没有没有,真的是没有。”老苏望着李主任赶紧地打招呼,“书记在,团长也在,我只是想很形象地说明,你所问的怎么区别对待不同质的问题的啊,决没有要故意取笑,挖苦你的意思呵。”
“李主任,老苏的话,你千万不要介意。”也许是真怕李源误解了老苏,梅芬书记也即跟着说道,“这个比喻,听起来,对人似乎有不太恭敬的嫌疑,但,确实非常简短又形象地说清了,用理论语言讲起来很抽象,很缠绕的,关于如何区别不同质的概念问题。讲老实话,我听了也不禁好笑,可是又觉得,不是很明事理的比喻嘛!至于是否把谁比作了骡子,比作骡子有什么不好的呀!为了我们的民族复兴事业,我就愿在具体工作中做,既能负重又能忍耐的骡子。当然,能做,既忍耐负重又明辨事理的,有头脑的‘骡子’那就更好了哦,这也是老苏所说的本意吧,我要为这样的‘骡子’使尽鼓掌。”随着梅芬书记示意性的击掌,大家也都心领神会地跟着书记,向着李主任击掌欢笑。老苏站起身,去打招呼似的,与李主任热切地握手,掌声和笑声也即再次热烈地响彻在整座房间的空间里。
梅芬书记顺势,半是鼓动半是圆场的话,加上大家的理解与推崇,使气氛变得更加的欢快和热烈了,于是,李主任不由流露出的那一丝尴尬和不悦,也就迅速又悄然地,风卷残云般地荡然无存了。
“我知道,你已经很照顾我啦,把蠢驴改成了骡子。”李主任高兴地,带点戏谑的口气微笑着说,接着,又十分恳切地表示道:“老苏,你这么一比喻,的确,很能说明不同质的区别问题及其结果。我们倒真的是很愿认真听取大家意见的,尤其要对,诚诚恳恳帮助我们不断提高的那些意见。”
此刻,坐于一旁,憋着寻机待发的李立山便开口说了他早就想说的话:
“丁家茵,由于我们发的一篇误导性的短评,使你受到从来没有过的,直达心灵深处的打击,我作为主编,有很大的责任,我想借今天的机会,”说至此,他手指示意地圆弧状划向面前的一些在座者,继续言之,“告诉你一点事情的原委,这样么,还可向团里许多其他不知真情者,澄清一些的事实。”
他的话音一落,刚要站起身来面对大家作细述,不料被急促起立的卓逢才语声略高地阻截住了:
“噢,要谈短评的原委,立山,还是我来讲吧,毕竟,短评的直接作者是我嘛。”
“也好,逢才,你谈吧。”李源主任抬着头,长望着他,应声赞成。
卓逢才毕立着,起手,把自己的头髪往后一捋,面对大家作起了如此的叙述:
自梅芬书记在团代会上作了“既要发掘艺术价值,还要发展道德价值”的发言后,结合党委会同时发的,《关于针对乐团当前精神面貌与风气现状的整改意见》,我们编委会就展开了反复的讨论。讨论最终认为:在我团,有三个方面的现象必须整改。一是,艺术领域过于商业化。对此,大家也都清楚,就是,凡要谈艺术创作,艺术风格,规划演出,先要看能给多少的钱。再依,给钱的多少来谈创作的投入量、艺术风格的发展、以及演出规划的确定,否则,无钱一律免谈。二是,狭隘心胸不断情绪化。不必讳言,在团里,有人,总愤愤不平于别人的成就、赞扬和形象,然而自己又不肯下功夫,或者改变自己,总只是恨恨地对有成绩者情绪化的发泄。这种人,就借着我的短评,对着丁家茵有了他们本来就想发泄发泄的具体对象。三是,审美观念日见低俗化。譬如:在现在的一些报刊、杂志、网页上,或电视栏目里,常常十分突出地一声声关注于美女。一说就是,大加赞赏地谈论哪位美女演员怎么怎么样呀、美女主持人怎么怎么样呀、美女播音员怎么怎么样呀、美女冠军怎么怎么样呀、真是滑稽,我亲眼所见,连提到四,五十岁上了年纪的厕所清洁工,说起来还会叫她,美女清洁工怎样怎样的。就是说到乌克兰总理怎么样,还不忘非得要加上一句美女总理怎么样怎么样的呢。现在人的眼睛啊,我看啊,都对美女有了渴望症的啦……。”
“嗨嗨嗨嗨……。”
说至此,卓逢才的话不觉引起众人会心的笑声。但他却不见笑容,仍说着他的感受:哎,你们不要笑喔,这样说的,就是在一向严肃,正宗,郑重的中央电视台节目里也有。有的,对杂谈中这样的议论,或电视节目涉及这样的内容,还提出理论根据哪,叫什么‘美女养眼’,叫什么‘美女提高收视率’。言语至此卓逢才顿了顿,迅速梳理一下思路,再说道,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罔顾而论。其实,我们对美的人,或美的事物,是人,总有一种心想神往的冲动感。确确实实地讲,这也是人对于美的本性所致吧,这本也是无可非议的。但对这种,似乎普遍化了的现象和说法,我又要讲,我们不能总只停留在“审美观念低俗化”上,甚至于把人的本性弄得很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