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诚恐,深哀之痛将长埋心底,今诉说间,竟使陣陣悲怆又翻腾而起!于凄凉之间,哀痛之时,若问还能挥撒多少的淚?却又不知痛定在何时!就这样地沉浮于悲怆再起中的何雨莲,在深切感慨自己还能流淌多少伤心淚时,在问,哪知痛定在何时呵?!这,也是此时,对着霁莲,诉说自己遭受悲戚之事时,雨莲的哀哀心声与切切之待。
借着远处漫射过来的路灯灯光,霁莲望向,因满怀凄楚而满面愁容,并还在用,纤细指尖轻轻抹着涙痕的姐姐,心里确觉得十分的难过,当又注视着姐姐,被纱布包着的那只受过刀伤的手臂,便痛感道:
“姐,你的刀伤还要紧不要紧?你一个下午,在惊雷暴雨中,竟然不可想象的连续两次,遭遇到叫家人听来极其揪心的伤痛,爸爸妈妈还不知道,知道了,心情会是多么的沉重、难受、甚至会痛苦得沉浸在煎熬中的呵!姐,我恨死那个沙力了!”
“所以我一直不愿告诉他们。爸爸不止一次、二次问过我了。每次一问起,见我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他就不敢再问了。我明白,他的内心,其实也是很不好受的,但我尤其不忍看到他,因听到我的遭遇更加的伤心啊。”雨莲虽轻声地,却十分忧虑地言语道。
何霁莲虽理解姐姐的心情,但还是疑惑的问姐姐,想瞒他们到永久么?这事能瞒得到底的么?
“这事能瞒得到底的么?”这是何雨莲自己也曾想过的问题,既然霁莲问起,雨莲便抬头望着她,表示,当然,对爸爸妈妈,总有一天是要告诉他们的。
霁莲便答道,我想,我回去就把你刚才跟我讲的事,跟他们全说个清楚,不过,我还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讲才好呢。
何霁莲说着,抬头放眼极目而去,雨莲也跟随地纵目远望。
姐妹俩都将目光,从医院围墙的条状空格铁栅栏间投射出去,见院外,尽头处,街边灯下的一长排垂柳,在依依轻拂着;而丛丛花影,则密密的,长长地铺满于街沿上。春夜里,缓缓的春风悄然嬉戏于或柳枝,或花影,或洋溢在自身的胸怀之间,使人深感到,默默地沉浸在这样的春的温柔里,并且舒展地沁入到心田之后,又可生发出一片的,沉醉在幽雅情怀中的温馨。
“唉——,”然而,何雨莲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现在怎会再去尽情感受这,在春夜里,于沉静中的温馨与美好呢。
“姐,我现在是更想知道,既然你对这个叫沙力的,是避之不及,那么,你们究竟是否确定过恋爱关系?不然,凭什么他非与你约见不可?你又怎么会把他的名片,夹在12号一页的台历里的呢?”
听霁莲这样地问,何雨莲思忖了一会,将亲切的目光转望到霁莲的脸面上,轻轻说道:“霁莲,要讲我和他毫无一点恋爱的感觉,那倒也不是的。”
“那么,是一种怎样的恋爱感觉呢?”霁莲追问道。
顺着霁莲的追问,雨莲别过脸去,眼瞧着草坪,沉思起来。随后,雨莲把她,被激起的思绪与深怀着的感叹,连结在思悠悠竟彷徨,恨悠悠却郁结,恨到归时又恨归的情思里,她是以这样的心境,向霁莲诉说了这样的过程:
因沙力与爸爸在单位里是很有互动关系的同事,所以他有时也会来我家找爸爸谈事,我曾直接遇见过他两次,于是,和他也就打过这两次的正面招呼。记得约在四个月之前吧,他又来时,正巧爸爸不在,我就陪他聊了不多的时间。临走,他要借我放在沙发上的一本书,出于礼貌和避免尴尬,我也答应借了。当时,他还向我要了我的手机号,说,以免他来还书时家里没有人。
对于,“以免还书时家里没人”的说法,霁莲听了顿生纳闷,打断了雨莲的话,说是,真是奇怪!家里有没有人,只要打爸爸电话就可以了嘛,或者在单位里把书交给爸爸也行,有什么一定要你在家里的道理呢?又是借书,又是还书,还要手机号,他好像是抱着什么目的在试探你,在看你对他所做暗示的反应吧。这个不怀好意的鬼东西!
霁莲讲沙力,为生情意而借故来往的话,说得雨莲暗暗泛起一点的羞涩之意,但稍纵即逝,即又微笑地表示:她本来也不是很愿意与沙力有什么来往,都因为是,看到爸爸也很重视与他的关系嘛,她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才开始与沙力稍有了接触。
“后来好像有所发展了吧。”霁莲马上由此及彼地联想到,并英明地指出。雨莲也不否认,坦陈,是的。有一次,下班回来,路上竟与沙力巧遇上了。霁莲又立即指出,什么巧遇啊!分明是他守株待兔,有意苦苦等着你来的吧。对于如此的分析判断,雨莲也认同,讲,好像也是的。那次见面,不只是相互寒暄几句就告别了,而是为谈爸爸的事,沙力他一定要听听我的意见呢。
谈到为爸爸的事,霁莲很不明白,自然问雨莲,爸爸的事?爸爸的什么事啊?
于是,雨莲即把当时的情景细述与霁莲听,说沙力怎么告诉她,爸爸公司里有人在商量,设法要把爸爸调职到爸爸不愿去的地方,而且爸爸自己还不知道呢。听沙力这么说,她当然非常想了解更多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