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里曾经常有过的良宵,现在都成了一种渴望。唉!唉!”
何以然说完,情不自禁地还感叹了两声。
见丈夫这么伤感,家茵心头也很难过,“对不起,是我……。”
“不,家茵,”何以然抬头,直视着家茵,动情地说,“我怎么会有责怪你的想法呢?你这样想倒会使我很不安。其实我很想跟你谈谈,但又很怕谈,我是深有愁人莫向愁人说,说起愁来愁更愁的担忧。”
“这几天里,我多少想摆脱种种的风言风语,可是,我,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丁家茵说这几句话时,竟伴着哽咽之音,心里一定是更难受极了,“我真的还能逃到哪里去呢?!我是连躲避,逃跑的地方都已经没有了。对一个有强烈自尊性的人来讲,还有什么比维护自己的清白更要紧的呢?”
“家茵,我希望你能按我说的做。”言语至此,何以然突然停住了话头,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接着轻轻说道:
“家茵,我绝不相信你们团报上有关你的那篇报道,所以我依然劝你不要生气。我还是要说,这样的生气,是在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嘛,这样值得吗?当然,心里深受重伤,心情悲哀也确实是无法隐藏的,一定要做出若无其事,甚至是高高兴兴的样子,把悲愤和郁闷的心情遮盖得叫人看不出,也太难了,也不需要,这我很理解,很明白。但,我要对你讲——你就是再悲伤,也一定不要愤怒;再痛苦,也不要压抑;再无奈,也坚持不要绝望。我就是经常这样告诫自己,这样的来对待难过心情的,现在,我要求你也能像我这样来对待自己。你要相信时间,时间是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和清高的!可是,虽然我们生活在一起,但在这些想法上,理性思想却是那么的不同……。”
在话还没说完时,何以然别过了脸去,目光随意地扫视起客厅里再熟悉不过的静置物品。突然,异常的动静,使何以然十分惊愕的回转目光,他见到家茵,竟然抛下怀抱着的咪咪,激昂地站起身,手掩着颜面又呜呜咽咽起来。
也许此刻,丁家茵的眼前,一定又出现一种挤眉弄眼的情景,耳边又回响起恶语中伤的笑谈,或是,又见到对她做出过的,或若即若离,或敬而远之,那种种的刁钻古怪模样,这都使丁家茵每想起来即长吁短叹不止,心烦意乱不绝,忍不住竟渐渐地又由强忍着的呜呜咽咽到泣不成声,以至,最后又纵然放声地恸哭起来。
“不!!这样叫我怎么做人!我恨!我恨死他了呀!!”丁家茵呼喊着,不顾桌上的茶杯、果盆、书报被撞得直跳起来,再接连地倒向了地板,就直扑入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丁家茵猛然暴发地冲入卧室,门被强烈撞上后,只听里屋是更难遏止的呜呜声。
眼前瞬间暴发的变化,令何以然十分的震惊、难过、他悔恨得不得了,也真的是实在想不通——
不是这几天我看她情绪好点了嘛;不是她自己说,想好后会把真实情况告诉我,而且,今天确也把事出的由因告诉我了嘛;不是她表示过,以后要听听我的想法的嘛;不是……不是……。”何以然瞪大了眼睛,迷惘地看向墙面,又沉痛地连连责怪自己是怎么说话的,反倒使她……。或许今天,在团里,她再一次受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精神上的深心刺痛,不然,怎么会没说几句话就引起她这样地爆发的呢?何以然心想,却又不得而知,但不管如何,对此,他坚信家茵是不会有什么大错的。刚才看家茵,发现她头上竟然好象有了几根白髪,眼角边也泛起了一点鱼尾纹。就在这几天里,她的变化就如山似水——山原不老,由雪,才白了山头;水本无波,因风,而皱了水面。呵——,家茵啊,你,竟是这样的脆弱,是如此的优柔,我纵然再规劝也会无能为力?我……,我……,我还该怎么做才好呢?
此时,何以然的心是多么的焦虑,又是那般的无奈,而且还有痛惜。
夜风吹进屋内,久坐于沙发上的何以然,感到了一阵阵的阴凉,同时,身心觉得真像是被人打伤似的,或者说,就像从楼顶上重重摔下,已伤得无力地躺在冰凉水泥地上一样。
何以然耳听着家茵,仍在屋里断断续续地饮泣吞声,不觉自己的心头,更感到了怎么都尽是浓浓的苦涩之味。在这样的静默感受中久坐着,心里自会喊叫出要排除郁闷心情的呼唤!但想要何以排除时,便举目寻找起什么东西来。
晚月的清辉,照在楼壁及其阳台上。趁着月光,何以然去自己房里,取出搁置了好久没用过的二胡。掸去一点外罩上的层灰,拿出琴后即坐到阳台上,于是,持琴挽弓的墨影,便印在铺满清辉月光的墙面上,全如闪出一张水墨画来一样。渐渐,哀伤,婉转的《二泉印月》,低低地回旋在深沉的静夜中。楼下,不远处,传来一阵一阵风吹柳树的嗖嗖声,与如泣如诉的琴音相交融,再轻轻地飘散向,沉沉而空旷的夜色里,是那么的清静,那么的清冷,又那么的清幽。
何以然想借琴声的诉说,来消除此刻自己心里同样有的苦涩和难过,以使自己的心境可有所转化而好受一点。但他的心情,怎能会好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