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改慈祥和煦的样子,眼神之中的凌厉和严肃顿显。老者决绝的说道:“姑娘这么小,就明白如何软硬兼施了?真是不易,只不过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关汉卿)”
话音刚落,青莲老者将乔霁松开,眼光中的寒意还未褪去。乔霁心知不可以再让青莲老者厌烦,于是抱歉的说道:“刚才乔霁不是有意冒犯,还请您不要怪罪。”
青莲老者看了乔霁一眼,说道:“你先回去吧。”
话分两头,路遥挣扎着从床上翻身,却发现四肢丝毫没有力气。他利用胸脯的力量慢慢挪到了床沿,手指触及地面,胳膊像柔软的枝条,无力的搭在床边。他不死心,还继续的挪动身体,重心的不稳让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冰凉的地面,强烈的震感,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还想挣扎,就像不会水的人陷入湍急的漩涡一样,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正当他以为自己就会在这绝望和悲凉中沉溺死去的时候,一个清脆却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乔霁慌忙的推门而入,说道:“路大哥,你的脸都摔出血了。我扶你起来。”
路遥看着乔霁,强忍下心中的难过和痛苦。笑着说道:“跟大地来了个‘肌肤相亲’,真是狼狈。”
路遥被乔霁扶着躺在了床上,看着乔霁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愈发的不忍。便强颜欢笑的问道:“怎么了,这么沮丧?”
乔霁埋怨道:“那个老头真是一块朽木,不可雕也。我这么好言好语的求他,他竟然没有一点恻隐之心。真是可恶。”
路遥说道:“许是我的病情太过古怪,才让这个郎中望而却步吧。你不要担心,你知道的,我身强体壮,怎么会就这样卧床不起呢?”
乔霁听得出路遥话语中抚慰之意,便不再紧锁眉头。随后温和的问道:“路大哥,你饿了吧?我把饭菜给你拿上来。”
路遥心中的担忧有增无减,四肢的绵软无力煎熬着他的心智。他真的担心当有一天,山穷水尽却还找不到柳暗花明的时候,自己会颓废堕落下去。
天空湛蓝澄澈,浮云缓慢飘动。每一天的日子都是那么的漫长空洞,所以看着云卷云舒便是路遥一天最惬意的事情了。
人总是不知足,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时候,只期盼着一个温暖如春的小家。当生活可以自给自足,温饱不成问题的时候,又期盼着有朝一日拥有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荣华富贵,有着出神入化,无人能及的盖世武功。可是当路遥瘫软在床上的时候,又想若是能有朝一日站起身来,便是他最大的渴盼。
路遥感觉自己就像一颗小树,雨水的浇灌和阳光的滋润让自己缓慢的生长,可是正当自己欣喜于这微不足道的生长时,猛地一抬头,发现了迎面生长的参天大树。于是刚才的欣喜全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的悲哀。
“路大哥,你醒了?昨天晚上你一定没睡好吧!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乔霁喜悦的说道。
乔霁将一个木制的轮椅推了进来,说道:“路大哥,你现在的病还没有好,就先将就一下,我扶你出去吹吹风。”
路遥看着这木制的轮椅,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深深的感动于乔霁的付出。可是憋了许久的苦楚似乎又在这种感动的牵引下全都爆发了出来。路遥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把乔霁看得一愣。乔霁连忙又袖口擦着路遥的泪水说道:“哎呀,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哭了呢?”可是路遥的泪水越擦越多,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乔霁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被青莲老者无视,积压在身体里的暗火,还有这几日忙里忙外,心力交瘁的劳累也一并迸发了出来。乔霁眼眶也开始泛红,哭着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我还没叫屈呢,敢情是我欺负你了?”
路遥想要抬手擦去乔霁断了线的泪水,只是有心无力。越想抬起手,手却如千金般沉重无比。路遥从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还安慰道:“你不要哭了,你这样以来,弄得我也想哭了。”
乔霁白了一眼路遥说道:“刚见你的时候,还是挺谦谦君子,沉稳自持的。可刚刚是谁先开始哭的?反倒说起我来了。”乔霁话音刚落,便撅起嘴来。
路遥看着乔霁的真情流露,忽然笑了,说道:“我们怎么从相对哭泣变成了拌嘴了?我不哭了,我不哭了。我哭饿了。”
乔霁看着路遥,转怒为喜,亦是笑着说道:“你终于知道饿了?算了,我先喂你吃饭,咱们再出去走走好不好?”
乔霁推着路遥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聚集在路遥心中的浓云渐渐散开,阳光丝丝缕缕透过阴云照在了路遥的心坎里。路遥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叹道:“还是外面好啊。”
“嗯,看你出来了,心情倒是不错。”乔霁说道。
正当两人闲逛的时候,一个特立独行的中年男子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只见这个男子身着日本和服,留着极为独特的发型,腰间别着一把佩刀。但最吸引人的是他脸上的一道疤痕,从额头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