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作者又变换了一种字体,写道:薄暮垂雨柳轻飘,风动情丝草木摇。噬心双蛊情到处,断肠人在奈何桥。”
说到这里,仲孤音吃惊的望向路遥,问道:“难不成钻到我身体里的就是江湖传言的断肠蛊?”
路遥点点头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窑洞里面所有青蛇都是断肠蛊的食物,所以你才会在被断肠蛊侵入体内之后看到许多蛇骨。诗句中提到噬心双蛊,说明这断肠蛊有一雌一雄两只。钻入你体内的应该是一直雌虫,而那只雄虫应该在邵统的体内。这样说来,邵统也去过蛇窟,那么围师必缺的字就是他留下来的。”
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停留在房檐,从仲孤音的角度看过去,她正好可以望见鸟儿灵动的眼睛。仲孤音看着鸟,轻轻地摇了摇头。鸟儿仿佛会意一般,一溜烟的飞走了。
路遥留意到仲孤音轻微的举动,眼光飘向了房檐上的鸟儿。他这个角度不是很好,只能看见鸟儿的尾巴。只是这一眼,他辨认出来这是指引他到青铜门的鸟。他缓缓的笑道:“可是阿孤,有一点说不通。”
仲孤音疑惑的望向路遥,问道:“哪里说不通了?”
“你怎么会知道凌壁诀的武功是什么?”路遥话音刚落,仲孤音刚想开口,却被路遥的话噎了回去。“因为邵统进过窑洞两次。第一次走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你走的那条道路,而是选择了我走的那条道路。当他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并没有被断肠蛊侵体。或许身为魔主的门徒最主要的就是没有七情六欲,为了完成魔主的任务,他再一次进入蛇窟。
而那一次,他就是按照你走的路线又走了一遍。于是他发觉,这个看似是出口的地方恰恰是最迷惑人之处。围师必缺,攻破敌人不能仅仅让他绝望。因为绝望之时反倒能激起敌人誓死的决心。所以,那个窑洞在重重的围剿之下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这个缺口就可以让必死的决心化为求生的渴望,让竭力的抗敌变成溃败的逃跑。
于是当你被断肠蛊侵体之后,你所来到蛇窟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既然这样,无论你找不找得到出口,魔主都会救你出去。至于你是如何习得凌壁诀的,其实也不难解释。是邵统将他所看到的凌壁诀传授给你了。”这番言语并不咄咄逼人。路遥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实事,叙述一个故事。
仲孤音听到这些话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温柔的问道:“路遥,你不和我一起走吗?”路遥看着仲孤音的面孔,些许失神,随后闭紧了双眼又猛地睁开。仲孤音又问道:“路遥,你不跟我走吗?”
路遥的手缓缓升起,刚想触及仲孤音如花的面孔。惊叹道:“这是因人相貌?你竟然对我使用这样的邪术?只不过你以为我一时的动摇,会影响我今后的决定吗?”
仲孤音甚至路遥的内里深厚无穷,她也只好孤注一掷。只是根本奈何不了路遥。于是仲孤音轻叹道:“路遥,你说的不错,邵统是我心中的少主,我也的确是为他卖命的。可是你扪心自问,邵统或许对不住你,但是他对你极为倚重,甚至想要辅佐你当上这个国家的帝王。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我们联手扳倒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和那个权倾朝野的骆逸莘,你就可以睥睨天下。你要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路遥忽然之间又恢复了最初与仲孤音相见时的呆滞和木讷。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说道:“阿孤,你留不住我,也不要再枉费心力了。”
“你难道就不知道那蛇窟下是谁的白骨?”仲孤音最后一搏。
“我知道,他是我父亲。他生前被骆逸莘剁了双脚。”路遥头也不回的说道。
仲孤音知道留不住路遥了。如果他的心不在这里,留下他又有什么用呢?
鸟儿翱翔于天际,飞翔了不知多久,停落在一个人的肩膀。这个人头戴草帽,粗布衣裳。可是难掩坚韧之气。他身材适中,并没有魁梧的身材。可是他的脊梁如此挺拔,挺拔若酷寒之中依然屹立不倒的青松。他名叫许温。
鸟儿在他耳边啼鸣。他听着,黑亮的眸子里充满笑意,自顾自的呢喃道:“小乔啊小乔,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唠叨。讲个故事还要讲这么久。”说完时候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自顾自的说道:“时间紧迫,阿孤,你可是要加快速度了。”
迎面而来的几个小孩干瘦无比,他们的身躯瘦小,眼睛深深的凹陷。暗黄的肤色与他们的年龄极为不相称。他们看到眼前的人,欢笑的跑了过来,提起手中的麻雀,笑着说道:“阿温,你瞧你瞧,我们掏了麻雀窝。今晚又可以吃肉了。”
孩子们欢心鼓舞的神情让他心中一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摸着小孩子们的头说道:“真好,快去吧。”
他正要返回房中,忽然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轻声说道:“东风不来。”
他诧异的回头,果然是仲孤音。看来劝说路遥的计划失败了。
他原本布满笑意的眼睛瞬间冰冷,冰冷之中又饱含着无奈。他快速的走入房中,在一个小纸条上写下一首诗:家中梨树千万栽,寒窗苦读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