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时光总是漫长,相守的时光却是如此的短暂!夜色已经静静降下,嘈杂之声渐行渐远。
龙玉的尸体安置在一间最为偏僻的西厢房中,他安静地闭着眼,脸色已呈青色。
那一剑来得很快,去得无影无踪,理应没有带来多大的痛苦。门主在他旁边,并没有哭泣,也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地坐着。
龙玉的死并没有将他击垮,反而令他彻底醒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梦,不过是一个若隐若现的人,无非就是一段前尘往事!却令自己迷迷糊糊,以至铸成今日大错,实在可笑!可悲!生活在悔恨之中,必将发生追悔莫及之事。过去了,就让它永远埋藏与时间的长河,他决定不在恍惚,不会在让悔恨的事发生!
凡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一切皆由天定。玉儿虽然早逝,但不必品尝人世间的恩怨情仇、悲欢离合,这,未尝不是一种灰色的解脱。回想自己一生光明磊落,为朋友两肋插刀,做事尽心竭力,却依然饱受莫名的冷言热讽,谣言不绝于耳。人生苦于谣言,苦于执着,苦于哀愁。看尽人间冷暖,背叛与争斗从无休止。纵使出生便拥有权利与富贵,其实真的一颗平常心就已足够!倘使人对欲望的执着偏离现实的轨道,必将踏上不归之路。凡事该放下的时候就须放下,该舍得的就需舍弃,朋友、亲人、情人亦是如此!就让玉儿好好安息吧,到一个宁静的地方,也许那里会有更好的归宿。
门主痛心所发生的一切,然而事实已无法改变,舍得使他冷静,使他理智。此刻,他只想默默地坐着,陪着玉儿,送他的魂魄一程,祝福他的来世健康快乐!
“嗒嗒嗒!”房门并没有关上,春灵站在门口,轻轻敲打着。
“进来吧!”门主并没有回头,平静地说。
春灵慢慢地走近门主,充满歉意地说:“今日之事不知如何向您道歉。大姐她行事向来鲁莽,没问清缘由就突然出手,以至少门主英年早逝!”
“姑娘!”
他缓缓转过头来,人已老,泪亦干,皱纹俞显深沉,春灵不由得心生怜悯。尽管他不像一般人一样挂满仇恨,只有一脸的憔悴和淡定!
他淡淡地说,“身在江湖,无人知晓明日会如何。生生死死,犹如花开花谢,随缘而生,随缘而灭,一切自有定数。玉儿命中有此一劫,偿还罪孽,无需怨谁,何需恨谁!”
他豁达的胸襟令春灵万分佩服,这布满额头岁月沧桑的痕迹,都是智慧的沉淀,果然是个君子!她知道有些不合时宜,可仍然略略迟疑,好奇地问:“雷老爷请在下来,是否和门主有关?”
“自从上回听姑娘一袭言语,将近一个月来一直被噩梦侵扰,无法入眠,久而久之,郁郁寡欢,精神恍惚,食欲不振,力不从心。”门主十分无奈,言语之间充满着悲伤和后悔。
“失忆蛊无药可解,只有将死之人方可自行解除。然而那刻,是否悔其终生,是否为时已晚,是否尚有意义,难以定论。”春灵感慨地解释道,“请恕在下冒昧,门主似乎已然解开心结?”
“云烟往事,浮萍人生,重在当下,珍惜眼前!”门主淡淡地说,“我已不在执着!”
“既然如此,看来门主已不在需要我了。既无用武之地,那在下就先行告辞!”春灵起身鞠躬道别着。
春灵犹犹豫豫,无法忍心追问其它问题,故而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可以确定的是,门主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君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会给这么好的一个人下这种无解之毒,难道母亲也会犯错?
夜已深沉,赵靖站在门口,见门主如此的沉默,不想打扰他,便独自往回走。
她低头看着地上枯萎的草,心中不免惋惜:这雪嵩玉翠坪是何等稀有,还没有好好地欣赏一番,就这样毁掉了。她想起白天那女子所言,这雷府理应藏有什么宝贝。于是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只洁白的雪鼠,它那一对碧眼透着清澈的光芒。她专注的对视着它的眼睛,那充满魔力的眼神中隐隐散发出紫色的光芒,雪鼠的眼珠子缓缓转动,似乎在解读她的想法。然后她弯下身子,轻轻地放下雪鼠,它迅速地四下转了转,找到一个方向直蹦而去。
赵靖直直地站着,像是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她的意念已跟随这只雪鼠而去。很快的,它跑到了书房附近,雷府真是一个无比严实的地方,四下摸索没有找到一个小洞口。它只好爬上窗,穿破窗纸而入。里面除了书籍还是书籍,并无其它。雪鼠四下跳窜,试图寻找机关。
趁着夜深人静,雷平走出自己的房间,心里担忧着密室的事。他脚步紧促,大踏步的走向书房。此时,他看到一个身影在灰暗的前方,笔直地立在这片枯萎的草坪上,屏住气息,好奇地、悄悄地向她走近。
赵靖已微微听到他的脚步声,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慢慢地转过身来,神情凝重,叹息道:“真是万万没想到,匆匆一日,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不幸之事!”
“原来是妹妹独自在这里伤怀!”雷平松了一口气。
“哥哥今日承受丧女之痛,作为妹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