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把坂原从他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抹了一把脸才叫了一声“进来。”娄福顺这才缓缓地推开门,唯唯诺诺来到坂原跟前,点头哈腰说道:“太君,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会在今天晚上在三阳街的旺福楼交易,听说买家还是国军的一个高级特工,具体时间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刚才还一筹莫展的坂原一郎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满面笑容地对娄福顺说道:“哟西,娄君真是好样的,为我弄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快来详细地给我说说!”看到被日本人倚重的感觉,娄福顺顿时就来了兴趣,于是他把所有的细节一一娓娓道来。其实一切的细节都被王之银一帮人安排得天衣无缝,娄福顺见到的、听到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只有在最后把交易的地点给改了一下。
坂原一郎在青龙帮卧底了多年,有些东西可以说他是非常地了解,再加上他把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互相印证,于是他对娄福顺的话深信不疑:“娄君,你这次功劳大大的,事成之后你就不用待在青龙帮了,过来帮我吧,秋原将军准备让我成立一个新的侦缉大队,主要负责整个武汉的所有帮会,因为我们的敌人已经在帮会里安插了不少特工,从各个方面打探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情报,对我们前方战场非常不利,所以我们要把那帮老鼠找出来!”“谢谢太君栽培,小人一定竭尽所能为太君分忧,我现在就回去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一有消息我一定马上来报告太君。”娄福顺顺杆子拍着马屁。
王之银在早上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就找了九爷:“九爷,您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动手,我家老五想请您配合一下,尽量调开鬼子的侦缉队,给他们完成任务和撤退赢得时间。您看怎么办?”九爷一拍大腿:“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拔出这根刺了!配合嘛,这还不简单,上次我即位帮主的时候不是有几个帮派和我们帮内的人里应外合想捣乱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整合帮内的事情,没时间搭理他们,现在嘛,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派人去把他们的军火交易给搅和了,然后再派人通知侦缉队,说他们卖武器给抗日武装,让他们去狗咬狗!”九爷看来是早有想法,只是还没有合适的时机,其他的帮会还以为青龙帮正在内讧,已经放松了警惕,现在嘛,正好可以给他们个出其不意。
酷暑的汉口,多半下午就会下一场雨,雨后的天空现在是晚霞满天,带着草帽的段宏宇正背着一个木工箱子和大龙、小龙走在街上,大龙弟兄二人则抬着个木工专用的工具盒子,上面放着刀刨斧据一些零零碎碎的工具,十足像一家木工坊晚归的师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实在是太平常了。他们此时正朝着那个高高的水塔走去。这就是他们今天的任务,此时宏宇的箱子里就藏着那把前几天天天不离手的狙击步枪。来到水塔的院子门口,宏宇敲了敲门,过了片刻,一个老头来开了门,他疑惑地问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陈记木工坊的,你们这的老板要我们来把水塔上的木梯子修一下,白天天气太热,不好做,只好晚上来。”宏宇用汉口话从容答道。“我们老板怎么没有跟我说?”老头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一旁的大龙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递给那老头:“您老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老板的?他说天气太热不想跑,让我们把这个带上,您一看就明白了。”老头不识字,他们老板有时候要安排人到水厂办什么事请就用这个当信物。老头把那个怀表拿过来看了一下又还给大龙,并且打开门:“天已经快黑了,你们看得见吗?”“不要紧的,老人家,我们有这个。”小龙在后面把手里的马灯在老头的面前扬了扬。
让他们进了门,老头在后面边关门边说:“水塔太高,你们可要小心点。”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老板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麻鱼”。宏宇三人背着工具开始朝水塔上面爬,一二十米的高度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上了水塔,大龙拿着锤子开始敲敲打打,宏宇则迅速从箱子里拿出那杆枪开始组装,小龙则拿出望远镜趴在水塔上朝着花楼街方向搜索。
此时华灯初上,而花楼街却是红灯高挂,彩灯高悬犹如不夜天。每个妓院的门口。二楼的挑台都站满了姑娘,红莺绿燕、燕瘦环肥,她们摇晃着手里的手绢,对于街上行走的男性极尽挑逗。此时王之青正坐在翠香楼三楼的露台上,静静地等着沈汉柏的到来。他的身边还陪着两个姑娘,她们可不是***而是兰夫人手下的特工,当然翠香楼也是她的秘密产业,王之青望着那些女人摇了摇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哪一个朝代都有那样的人,只顾自己贪图享乐,哪有家国情怀,纯粹是有奶便是娘。
此时的沈汉柏正坐在对面的妓院的房间里,在一个女人的陪同下喝着花酒,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翠香楼的门口。不一会儿,那个排工衣着光鲜地敲着他的房门,那个女人起身打开门,见是那个排工,就一声不响地了退回来,那个排工走到沈汉柏的身边低声说道:“先生,时间快到了,我也在前后左右看了没有什么异常。现在怎么办?”沈汉柏点点头:“我也看到了,不如你先去和他们接触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