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渊和土匪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王之银已经静静地潜伏在离八字门还有半里地的树林里。半夜的时候,他亲眼看见那帮土匪肩上扛着大包小包从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面钻出来,消失在了山林之中。等到下半夜,洞里再也没有人出来,王之银悄悄地潜进了山洞,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他把他们从杨正渊那儿抢来的军服撕乱,又把他带来的破弹药箱子随意地扔在洞中。然后才又从那小洞里面潜出去,把山洞恢复原样以后,悄悄地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杨正渊的伪军在瑟瑟的寒风中坚持了一夜,天太黑,他们也不敢随便走,只有守在洞口,也不敢肯定有没有别的洞口,土匪们也相当狡猾,留了几个人在洞里放冷枪,一直到下半夜他们才撤。天色大亮,杨正渊发起了进攻,首先他安排部队对着洞口打了一排枪,大门一点反应都没有,杨正渊觉得纳闷。他又安排伪军大着胆子往里面走,一直走到洞口里面也没有反应,几个伪军趴在地上向里面扔了几颗手榴弹。由于山洞的反射,声音连绵不绝,石屑也纷纷下落,直到一切尘埃落定,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杨正渊用手一挥,几个伪军端着枪贴着石壁缓缓地向里面推进。
走进洞内,豁然开朗,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没烧完的火把在那里孤零零的燃烧。杨正渊走了进来,看着空荡荡的石洞,他一脚踢开挡在他前面的箱子,暴怒地喊道:“搜!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给我搜出来!我就不信他们会把东西全部搬走。”于是一众伪军全部成了搜索大军。一时间翻箱倒柜,除了一些破衣烂衫,他们还真没有搜出什么来。其实山洞越往里面走越错综复杂,小洞跟迷宫似的,就是藏有东西也不容易找到。时间不长,一名鬼子军官带着军犬队过来了,军犬在里面乱窜,只找到这一次被抢的几片破弹药箱和几件烂军服,着就更加座实了他们的东西是八字门抢的。最后还找到了土匪逃跑的洞口。常言道,狡兔三窟,那些土匪在这里经营多年,不可能不留后路。暴跳如雷的杨正渊下令把整个山洞付之一炬,于是整个八字门山洞变成了火窑。
已经撤退到十几里之外的白马寨的土匪们,看着八字门方向的冲天浓烟,心中不免暗自庆幸,如果真的在那儿死守,难免不会玉石俱焚,想想都可怕,莫名其妙的和杨正渊弄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是糊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中间有什么来龙去脉。
王之银在天亮以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坝坪,回到丁家的时候丁老爷已经被松田通知去开会去了。王之银心中有数,无非就是军火被劫的事情,到现在估计杨正渊八字门受挫的事情松田已经知道了。他默默地换下了衣服,清除了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又把随身携带的手枪拿出来擦了一遍,把弹夹里的子弹灌满,重新别在腰间。
此时的日军司令部,气氛相当凝重。松田按住葫芦起了瓢,这一带的国m军、新s军、土匪、民团关系错综复杂,简直防不胜防。杨正渊是这一带人员最多、装备最精良的地方武装,结果被一帮土匪搞得灰头土脸,被人劫走了足足可以装备一个连的装备,幸亏里面没有机枪,不然损失就更大了。身体环视了一众下级军官,表情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都是我大日本皇军优秀军官,但是你们现在是不是有一种缚手缚脚的感觉?我也有!怎么办?那就是我们现在必须改变原来的作战方式,对待老鼠我们就要有猫一样的本事!苏参谋长这几天拿出了一套方案,现在我们有请苏参谋长给大家讲一下。”苏罗德清了清嗓子:“各位军官,各位同仁,松田司令官对属下委以重任,但属下才疏学浅,只有一些不成文的想法,我说出来还望大家不要觉得我贻笑大方,到时候还希望大家斧正。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这一带情况不明,消息闭塞。从现在起我们调配人员以侦缉队为底子,全面进行化妆侦察,务必要搞清楚这附近究竟有多少股抗日武装,丁队长这件事就先交给你了。”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侦缉队长,侦缉队长站起来应了一声。接着苏罗德又说道:“丁会长,鄙人和松田司令官商量了一下,由你出面召集下面的维持会开会,从现在起下面的每一个分会都配备武器组成民团,以后的征粮、派款、拉夫统统都由他们负责,不到万不得已皇军不会出动。同时各维持会还要收集各种地方情报,尤其是关于抗日武装的!“丁会长也站起来应了一声,苏罗德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各位皇军长官,你们也要做好士兵的工作,让他们尽量不要扰民,减少和中国人的对立,顺民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高压态势只能激起更多人的反抗。还有一点就是今天的事情,这件事给了我一点启发,我觉得我们应该打通从坝坪到圣场、固城畈、牛店一线的公路,如果用汽车运输就可以节省不少的人力物力,速度也快,就不怕土匪劫了。”
丁老爷一直到下午才回来,王之银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王之银就知道日本人也给他下了紧箍咒了。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场大雪暂缓了日本人的行动,毫无征兆,前几天还暖如春阳,一阵风过,天空就变成了铅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