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等到看不见陈丰城的身影才走回船舱,王之银对着张智武低声说道:“明天离开沔阳地界,你去把牲口接过来,不能再麻烦人家,估计我们有两三天就能到达冷水滩,你先去打探一下,听说洪山垭有土匪,师父走了,我们尽量早点回去,还要给师父安排后事,两位师妹心情难以平复估计也没了主意,我们就要多担待一点了。”“是,师兄,我明天下船。”张之武回到。“你看着她俩,我去帮船家摇橹。”王之银说完走向船尾。这时一阵微风吹来,船帆一下子鼓了起来,船也慢慢地快了起来,船工打起了号子,前后的船也相互呼应起来想来是提醒各船注意控制船速,防止碰撞。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汉江两岸是一片碧绿的江汉平原,绿意盎然的田野,河汊纵横,江上渔船、商船往来不断,渔歌号子此起彼伏。间或一间农舍点缀其中,如此美丽的田园风光,引得日寇觊觎,坚船利炮之下,江山支离破碎,民众跌入水深火热之中,政府无能,兄弟阋墙,为安内卑躬曲膝,小日本狼子野心,吞我中华,奴我国民,民众奋起反抗,不知何日逐出倭奴,还一片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翌日,张智武下了船接过牲口,三骑绝尘向西北而去。方慧娴已经起来帮船家洗菜做饭,王之银也一言不发地替船家摇橹、扳帆。
六月雨说来就来,在乌云压顶、雷电滚滚之中,豆大的雨点砸了下了。船队在雨来之前就靠了边下了锚,王之银随同船家盖好那些货物,下了帆。来的船舱,望着悲伤的肖惠珠轻轻说道:“小师妹,师父已经走了,以后我们会照顾你的,你放心,只有我们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少你一碗,就是我们没吃的,也要保证你一碗,好好振作起来,回去之后还有师父的后事呢。”肖惠珠哽咽着点点头。
一阵急风骤雨之后,船队继续前行,迎着太阳的天空挂起一道七色彩虹,雨后却无风,船走的很慢,逆水之中,橹已无法破开水流。在船家的大声的吆喝声中,船靠边放下缆绳招来一帮纤夫,拉着船奋力前行,王之银也背起纤绳,绳垫深深勒进肩膀之中。男儿有泪不轻弹,也许只有不停地干活,,不停地折磨自己的肉体,才能让自己的悲伤随着汗水渗进肩上的纤绳,渗进脚下的土地。男人不能有悲伤,因为男人有责任,他暗暗的想道。自己有责任更好的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有责任对得起师父的牺牲。
转眼之间,三天已过,船队已过众翔县,天已经黑了下了,陈明来到船舱对王之银说:“明天你们就要到了,你们下船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去了,听说这边有一条公路直到茅茨畈,你们就从那边走,目前日本人还没有过来,还算太平,只要不碰到土匪应该问题不大。”说完又拿出一个黑布包袱,展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驳壳枪,他三两下就拆解开来,对着王之银说道:“这是大少爷让你们带着防身的,我现在装上去,你看着。”说完又慢慢装回去,指着各种配件说各种作用,又教王之银拆了一遍,装了一遍,然后拿出两个弹夹,说:“这是四十发子弹,省点用”。然后把子弹插入枪内,做了一个拒枪动作,示意王之银道:“打开保险和击锤就可以射击了。”说完就做了一串的动作给王之银看了,然后又包回去递给王之银,说:“小心走火,伤了自家人。”说完起身离开船舱。王之银送他出去之后,解开包袱退出弹夹,拉开机匣退出枪膛里的子弹,然后又试着拆解开来又装了回去,抬起枪口对着窗外“叭、叭”地空击着,完了又一次拆开,如此反复,直到熟练为止。
第二天清晨,张智武牵着马匹寻了过来,他们合力把车架抬下船,装上车轮、车篷,然后把那些大棍小棒装上车,二女也来帮忙,将所有的东西捆扎好以后套上马匹,肖惠珠抱着骨灰坛放进车篷,王之银在路边烧了一叠纸钱,磕了个头,然后和陈明打了个招呼,与张智武二人驾车离去,陈明也指挥船队西行。三人经过三天的跋涉,来到众翔县和洪山县交界的土门垭,典型的两山夹一沟,山高沟深,走过此地,向北是茅茨畈,往东是洪岗走五里岗、固城畈经圣场,绕行新同镇回青林寨。
“小武,把车赶快点,我们快速通过。”王之银喊道。“好嘞。”智武答着话就是一响鞭,那车快速向前跑去。
刚转过山咀,智武猛地一拉缰绳,“希溜溜”那马一扬前腿慢慢停了下来。原来前面有商队停在前面,几头馿子,十几个人肩挑背驮。
两架车慢慢走了过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十几个土匪端着鸟铳、拿着大刀、长矛,两名骑在马上的土匪,一人拿着驳壳枪,一人扛着马枪。地上的商人中有一名好像是个头儿,穿着长袍带着礼帽,上前一拱手说道:“各位好汉爷,我们是新隆号地驮队,长期在这一带行走,我们掌柜的各位好汉也有进贡,望各位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说着将手中的一个小布袋递了过去,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旁边的一个小喽啰接个钱袋递给那个首领,那首领掂了掂,说道:“你打发叫花子呢,难道你不知道日本人要来了吗,****就要跑了,到时候我们土门寨山高皇帝远,我们要招兵买马,这次不为难你,回去叫你们掌柜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