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片刻后,荀长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柳兄,今日我便要启程前往翳洲了,请恕在下不便挽留,本想邀你在府上多游玩几日,可细细想来,这样我便难以割舍这凡尘纷扰,到那时还谈什么修仙悟道呢?”
倒是柳青冥出人意料的平静,他依然靠在院墙上过了几息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人各有志,难以强求。为兄也只能盼你别在这汹涌暗潮中失了性命,这里有我的一些习剑心得与制符保命的手段,若闲暇无事时便翻来看看。”
说完后,柳青冥便从怀中掏出一本封面已经有些轻微损坏的书籍向荀长明扔了过去,随后手掐剑指向前一引,他左手中剑鞘里的长剑赫然发出一声高亢剑吟,居然自行脱鞘而出,落在了柳青冥前方。
跃上飞剑后,柳青冥回过头看着荀长明微微一笑道:“柳兄我今年一十九,所以当得起你兄长之称,长明若你到了翳洲后不知有何去处时,那便来我们悬剑山吧,好了,那咱们也就此别过吧。”
那长剑就如一骑绝尘的快马,随着柳青冥在上空白袍飘飘、青丝摇曳,一股仙家风范,以深深的烙印在了荀长明的心里,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应当才是我辈修士该有的姿态与气度,御剑游天下,一尘不沾身。
目视着在朝阳中渐渐消失的柳青冥,荀长明心中也有些炙热了起来,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本笔记,他在心中暗暗决定道“有朝一日,自己也将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御剑行天下。”
回过神后,荀长明将手中的笔记收好,快步走回自己卧房中收拾起一些衣物,并将运璃灯和八卦底座一并放入一旁早已备好的包裹里,这时荀长明也觉得差不多了,便将忘尘托付的长剑装入剑鞘里背在身上,随后将包裹系上携着练习用精铁长剑走出了卧房。
走廊里面容和蔼的管家李伯早已侯着多时了,此时看着荀长明的行囊和佩剑,他便知道今日拦不住这个看了十七年的少爷,只是眼眶中有些难受声音也不由得降了下来:“长明少爷,你安心的去做你想去做的事情吧。”
这座宅院对于荀长明他来说,有着太多的回忆与牵绊,若放不下那修仙论道一切都是妄谈,人生总要有抉择,无论对错,那选择只在于每个人心中。
环顾着熟悉的四周,荀长明此时也有了取舍,平复心中那难言的复杂情绪,他面色平静缓缓说道:“李伯,若我没有记错,荀家在沐英县里还有一些药坊和绸缎庄,现在就交由你们全权管理了,好了……我也要走了。”
简略的交待一番后,荀长明便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荀宅,可忽然他又停下脚步脑海中想着“沐英县在青州南方,而翳洲则是位于青州西面,若想节省一些路途那便要通过地荒古林,以及翳海江,若想一路平安那便是沿着官道一路上行,之后在去都城那里便有直接通往翳州的要道。”
左右权衡一番,荀长明还是决定走近道,虽然路途较近一些,可那莽莽古林中也难保没有凶猛的野兽出没,快速伴随着危险而安全则是漫长的,有了决定后荀长明快步走了起来。
好一段时间后荀长明才走出了城内,来到北城门外,一条宽阔的道路也出现在他的眼前,可惜这并不是他要走的道路,荀长明快步走上一旁的小径,那种满碧绿油菜的农田里,迎面扑来一股清新的空气,一缕缕清风也在这时吹来,仿佛在为他践行。
暖暖的秋日阳光让人变得懒懒的,而荀长明似乎一点也不受它的影响正疾步赶着路,一个时辰后,此时太阳已经高悬于顶,前方缓缓传来的溪流声,让有些口渴的荀长明精神一振,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居然连水囊都没带上。
在干渴的催使下,荀长明迫不及待的走到水声的来源,只见从石缝间流出一股清澈无比的山泉,荀长明顾不得那么多,伸出空余的手随意清洗了几下后,便开始捧起少许的山泉,快速的喝了起来。
直到干渴消失后,荀长明这时才想起了腰带上系着的葫芦,伸手解下后他看着手中的葫芦有些疑惑的自语道:“不知师尊这个葫芦,到底有何用处?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接下来还有极长的行程,若没有水,恐怕我就连这地荒古林也难以撑过去吧。”
可是将师尊的旧物用来盛水,荀长明又有一些不忍,不过细细一想就是为了忘尘才去翳州的啊,他果断的选择拔开葫芦上的木塞,可是任凭他如何使劲,那木塞就像被黏住了似得。
片刻后,荀长明终于放弃了拔开木塞的想法,他缓缓将体内不多的清气灌入葫芦中,荀长明只觉得脑海中一暗,忽然又慢慢的变得明亮了起来,紧接着他被脑海里的画面震惊了,各异的宝物琳琅满目。
或是一颗颗如鸡蛋大小圆润光滑的珠子,或是古朴长枪、锋利短剑,还有那书架上一排排的典籍和法术,以及一个个玉瓶中的丹药和大小不一的符箓,总之宝物数之不尽令人眼花缭乱。
荀长明如呆滞一般,过了好几息以后才从中回过神来,一种“发财”了的感觉,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如此之多的宝物,换做是任何一位修士都会激动不已吧,甚至是产生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