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年关将至
指导员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和我一起看着夕阳。柳先生和胖胖见有人来一晃不见踪影。听着指导员的话,我却回想起来黄师傅为我送行时的场景,心想:时间过的真快,这已年关将至,这将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在家中过年,突然好想家中的父母,也不知他们现在过的如何?
上次抓获盗贼后,指导员便要求我搬到他的房间去住。我们特意从我们宿舍搬来张上下铺,我睡上面,指导员睡下面。
刚来时,我的劣质旅游鞋一股子脚臭味,指导员捂着鼻子将我的旅游鞋扔到外面,抱怨说:“你小子脚这么臭,你平时不洗脚吗?”
我钻在被窝里说:“洗啊,可是鞋透气不好,老是有味。”
指导员推门开窗的散了好一会才上床睡觉,并说:“以后不准把你的臭鞋放在屋子里,你不嫌臭,倒把别人呛个半死。”
我小声答应着。“哦。”
指导员夜间呼噜声震天响,害我好几宿睡不着。心想:你这呼噜这么响,也不知道你老婆怎么受的了,也许习惯就好了?
周围已经依稀有鞭炮声,人忙里忙外的置办年货,过年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浓。我只能呆呆的留在派出所,心里有些酸酸的。
指导员拍着我的头说:“小子,今年不回家过年?”
我点头。
指导员说:“怎么公司不放你们假吗?”
我说:“你们不也不放假吗?”
指导员说:“可我们轮流值班,也算是有假期的。”
我说:“你们还好,公司来人说,我们不放假,我们要坚守岗位,这是我们的职责。不过他们会来慰问我们,过几天就来给我们送过年的年货。”
“第一次不回家过年吗?”指导员对着我笑了下问。
我点头,眼睛也红了所以没敢抬头。
指导员看着我要哭的样子说:“没关系,什么都要有第一次的,你还年轻,等你有了无数个第一次,你就真的长大了……”
听着指导员的话,我再也忍不住,一头钻进指导员的怀里哭了。指导员并没有退让,抚摸着我的头说道:“到底还是个孩子……”
除夕的前几天,公司来了几个领导,带来了米面、猪肉、油,领导说:“同志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在别人都在家中过年的时候,你们依然维护着这一带的安全,你们坚守岗位,你们辛苦的努力换来的是千家万户的安宁,这一刻你们都是英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随行的几个同志纷纷拍手,只有我和老杨无动于衷无精打采的就那么坐着,干巴巴的看着他们放下东西,抬屁股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马上要过年了,小普、小牛、小秦都是本地人,他们自然都跑回家过年去了,留下的只有我和老杨两个外地人。为此我又搬回了自己的宿舍,夜里我们买了酒,拿公司给的猪肉炒了几个菜,小酌几杯。酒劲正酣我问:“老杨,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不是第一次不在家过年,怎么看你也闷闷不乐的?”
老杨说:“这跟年纪有个屁关系,别人都在家团圆过年,我们却在这里辛苦值班,谁心里好受。”
我又突然问:“老杨,你的孩子呢?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老杨长叹口气,杯酒一饮而尽。说:“我还没孩子。”说完又自斟自饮一杯。
我吃惊的拦住老杨,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又慢慢的放开拦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