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静静的观看老者钓鱼接近半个小时后,秦奋忍不住张口道:“老爷爷,你不能老拨鱼竿啊。只有沉住气才能钓得到大鱼。”
听了秦奋的话后,老者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瞥了他一眼之后点了点头,末了又闭上眼睛开始垂钓。看到这个老者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劝告,秦奋顿时感觉心中微微有些窝火,感觉这个老者不仅性子不够沉稳,甚至根本不听劝,但这老头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秦奋也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静静的看着老头闭目垂钓。
不知是故意和秦奋过不去还是老者运气相当好,一尾异常肥大的胖头鱼盯着舟边伸出的鱼钩良久后,摇摇晃晃的咬上了鱼钩。但是老者丝毫没有因为有鱼上钩而开心,反倒是颇为不满的摇了摇头,在胖头鱼快要咬到鱼钩时猛地将鱼竿收了起来,待胖头鱼游远了之后才一甩鱼竿,将鱼钩沉入水中。
秦奋顿时愕然,不知这个老者究竟是和自己赌气还是刻意为之,虽然一肚子疑问,但秦奋颇为识趣的没有发问,他可不想再吃这个老头的闭门羹。就在秦奋手托下巴,侧目凝视中,河中一条条鱼从四面八方汇聚在舟边,争相抢夺着老者沉入水中的鱼竿。
甚至在老者收起鱼竿后,有一些近乎疯狂的大鱼为了能咬到鱼钩纵身一跳,跃到秦奋所在的小舟上,而当老者收起鱼钩时,眼尖的秦奋发现,这个老者所持的鱼钩,非但没有鱼饵,甚至用的都是直钩。但正是这个深入河流中的直钩,惹得群鱼纷纷争抢。
看着眼前的一幕,秦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秦奋前世有一句异常著名的歇后语: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虽然当时姜太公也用直钩钓鱼,但所为的不过是得到文王的赏识罢了,真让姜太公用直钩钓鱼,恐怕年过半百的姜太公就算到死也钓不上一条鱼吧。
望着眼前不动声色的瘦小老头,秦奋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位老者恐怕是一位不出世的强者,所以虽然直钩钓鱼,依旧有无数游鱼上钩。想明白这一点后,秦奋再也不会单纯的认为这个老者是一个托大之人,顿时盯着老者的出钩钓鱼方式,一丝不苟的观察着。
看到秦奋变换神色,开始专心致志的观察自己垂钓,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小子有趣。
随着秦奋用心观察这个老者的出钩以及甩饵方式,他愕然的发现:老者所做的一切都有种顺应天道,完美无瑕的感觉,甚至让秦奋隐隐生出一种错觉:这个老者并不是在钓鱼,而是想将整条江河都给钓入舟中。
就在秦奋为自己生出的诡异念头而暗暗摇头时,却发现这个佝偻老者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赏识,让秦奋心中一惊:难道这个老头能够看透自己心中所想吗?
就在秦奋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老者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对秦奋晃了晃这只直钩鱼竿后说道:“小伙子,换你来试试?”
秦奋这辈子虽然吃鱼无数,但却从没钓过鱼,所以赶忙摆手推脱,但在老者执意相让之下也不好推脱,只好接过这杆直钩鱼竿,学着老者的模样将直钩甩入水中。
在直钩入水的那一刻,秦奋只觉得心头一阵荡漾,恍惚间自己仿佛成了沉入水中的那只鱼钩,在江河中静静的飘荡着。秦奋只觉得自己的心灵在一瞬间变得通透无比,如此舒爽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声。
就在秦奋心灵空灵的这一瞬间,忽然听到耳畔传来老者的声音:“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濯清涟而不妖。修士当如水,静时如平镜,磨练心性,以见本我;动若洪流,可以翻江倒海,弄潮人世间。如是我闻,水中有神灵,不逊天上神仙…”
伴随着老者的话音,秦奋顿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只觉得无数纯净的水流流淌在自己身旁,随着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忽然感觉到流淌在自己身边的水流以一种异常微妙的方式炸开,化作一滴又一滴纯洁无暇的白色小水珠钻入自己的毛孔中。在这些小水珠入体后,秦奋顿时心中有所悟:正是这样一滴又一滴的小水珠,汇成江河湖泊,确保魂武大陆芸芸众生的休养生息。
就在秦奋感悟到江河是由无数细微的小水珠汇聚成的时候,只觉得周身血气涌上心头,竟然生出了一种心血来潮的奇妙感觉,而伴随着体内血液的翻涌滚动,秦奋对这些小水珠又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感悟:这些小水珠才是水的根本,甚至是万事万物的根本,恍惚间,秦奋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探入一枚小水珠中,更是让他生出了一水一世界的奇妙感悟。
饶是秦奋这种对水系功法毫无了解的人,也在这一刻受益颇多。秦奋甚至隐隐可以确定,如果一个修炼水系功法的修士能感悟到这些小水珠存在的话,一定可以像自己服下雷神丸那样,对水系大道的掌控能力上升好几个档次。
就在秦奋感悟到水中有世界之后,坐在一旁的老者顿时仰天长啸,用一种异常欣喜的声音说道:“天纵之才,天纵之才啊。我奉恩人命令在一线天中摆渡近万年,终于替恩人寻到一名传承之子了。”
说完这句话后,这个瘦弱的老者忽然将自己的蓑衣斗笠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