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有墓,墓中雾浓,不辨东西,世谓迷城。
通往中央墓室祭坛的道路,被一片诡异的雾霭所遮盖。浓雾弥漫,雾色灰白,浑浊万分。
马戎逍,程青龙,古清明,还有紧紧拽住马戎逍衣袖的赫连云兮,踏入厚重雾霭,立刻消失其中。只留下迷雾之外,满目惊愕的李执苍和祸不乱。
初入雾中,几人只觉得天昏地暗,周围之色不像外面看的那般灰白。眼前只是无尽的灰黑,似乎有些光亮,却又看不清楚。
马戎逍取出照明水晶四下探查,这幽暗的光始终是透不过浓厚的雾,一点作用都没有。回身看去,只能看到雾中云兮隐约的身影,即使两人离的很近。
“云兮—“马戎逍轻轻唤了一声。
“在呢,戎逍哥哥。”云兮的声音在身后完好无损地传来。
“跟紧了,不要松手。”听闻声音,马戎逍才是放心了许多,忙是嘱咐道。
马戎逍举首又看向两边,身边的程青龙和古清明竟是完全没入迷雾中,根本无法寻得。
“青龙!清明!”马戎逍又是对着迷雾中叫喊。
“大哥!”“大哥!在这里!”两边都是有了回应,只是这声音飘渺的很,完全辨认不出传来的方向。
“你们在哪里,都快靠近我!不要走散!”马戎逍忙是说道,向着左右来回摸索。
“好的!”
两人也是应答,但片刻之后,站在中间的马戎逍,连两人的人影的没见到。
“你们去哪儿了!”马戎逍又复问道。
这一次,传来了程青龙的浑厚的声音,在这迷雾之中,竟有了些回音:
“大哥!这迷雾邪门的厉害,我几次想靠近你,却都发现方向有错,就是寻不到你!”
未及程青龙说完,那边又响起了古清明的声音:“这雾确实蹊跷,看来我们几人是无法再聚在一起了。而这雾中对灵气也极是压抑,而且极可能产生幻物迷惑心智,大家可是要小心为妙。”
“既然如此,该如何?”马戎逍向着两边的虚无浓雾,问道。
“我们三人就一只朝前走,一定会一同走出。”古清明的回答传来。
这雾中不辨东西南北,也别无他法,三人商议妥当便继续前行。复行十几步,这眼前的雾霭是愈发的浓稠,是愈发的压迫,每走一步都是深深的压抑感和阴森之气。
燕山迷城,云迷锁雾。
马戎逍的心中突然间笼罩了一丝不安,惶然四顾,叫喊出自家兄弟的姓名。而周围只有不变的浓雾,再也无法听到程青龙和古清明的应答。而这一切,让马戎逍更加烦躁。
牵着马戎逍衣袖的赫连云兮,看着身前的戎逍哥哥有些古怪,忙是担心问道:
“戎逍哥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云……”
马戎逍转身应答,却同那未说完的话,一同僵在了空中。
马戎逍的眼中,站着一位亭亭少女,少女一身青色衣裙似弱柳,三千青丝已倾城。面容之上,目若清明水,肤如美玉雕,双眸垂下,修长的睫毛撩人心思,便是一番娇羞模样却又没有世俗之染。就是一朵出泥青莲,濯而不妖。
少女羞答答地不说话,只是轻轻牵着马戎逍的衣袖,低眼看向自己的衣裙。
“青……青鸾……”
这一刻,万千中思绪在马戎逍的脑海中荡作一片空白,心中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眼前的这个身影。
这个身影,曾经在自己的梦中无数次出现,却又在梦醒时分摔的支离破破碎。
青鸾,这个马戎逍没有实现自己承诺的妻子,这个心底最让马戎逍痛心的人,如今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春来秋往,五年时光在愧疚和自责中度过,直到卧薪尝胆,让雁鸣山天翻地覆的一天。然而真的复仇了,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心中在自诩了结心愿后又多了一丝空白。
心房中的那个人走了,只剩下空的房,还有同样空的心。
但如今,青鸾就站在马戎逍的面前,那么近,那么熟悉。剑断了,心死了,以为自己踏上北行之路可以忘记一切,却最终失败了。
“青鸾,真的是你吗?”马戎逍焦急的问道。
青鸾低着头,没有说话,那羞涩的样子,有些局促的神情,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她是青鸾,绝对是。
马戎逍不由分说,一把将青鸾揽入怀中,这一次不要再离开自己了。
“戎逍哥哥!你在干什么!”
在云兮的面前,马戎逍的眼神中一片茫然,口中一直呼唤着名叫青鸾的女子,向自己步步逼近。
眼前的戎逍哥哥显然是中了幻术,将自己认作了别人。
“戎逍哥哥!你中了幻术!快醒一醒!”
看着靠近的马戎逍,任凭云兮怎么呼喊都无动于衷,终于是走到了云兮的身前,一把将云兮揽入怀中。
“放开我!放开我!”
云兮想挣脱而出,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