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毕了业,孟凡庆在家里呆了一阵,也没想好到底干什么营生。老孟头着急了,思来想去。找到了自己的大舅哥,在侦缉队当队长的魏老六。
魏老六深思一阵,说道:“这事儿交给我了。我从小看凡庆长大的,这孩子机灵,身子板儿又好,跟我干吧!回头我到县府里报个缺儿,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
孟婶不算很乐意:“到侦缉队呀?那是提脑袋干的活儿,我不放心。”
魏老六不乐意了:“你说这话。我干几十年了,也没见谁把我的脑袋提走。走在大街上,树叶掉下来还能砸死人呢!咱们也别把话说死,让凡庆自己定。”
孟凡庆微一思量,就满心欢喜的答应了:“娘!我跟着舅舅干还能吃亏了?别人想干还轮不上呢。”
孟婶说话:“你爱干就干吧,我也不管你。就是要留个心眼,好好跟你舅舅学着点儿。别到了那里给你舅舅丢人。”
孟凡庆笑嘻嘻的答应了。
街西边的铁算盘胡同,两米多宽的石子路,往里走十来步是个黑漆的大门,漆都脱落了大半,两个半人高的石狮子分列两边。
宽敞的三进大院,里面驻扎着凤台县的侦缉队。进了院儿里,院子中间的几棵树下面,零零散散的靠了十几辆自行车。
孟凡庆跟着魏老六进来,各个屋子里拜山头,说说笑笑的,半前晌就过去了。
魏老六把他交给队员老刘:“老刘,好好带带他。要是敢把凡庆带坏了,小心我崩了你!”老刘笑呵呵的答应着:“队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然后拍拍孟凡庆肩膀,带他到院里各处看看,给他讲平时要注意的事。
到了后晌,老刘到队里给孟凡庆领了一只手枪,手把手教他打枪。一后晌下来,老刘啧啧称奇:“这小子,真是个干侦缉的料!摸着枪就熟,稍微练了练准头就有了。而且左右手都好使。不亏是你舅的外甥!咱整个侦缉队能使双抢的就你舅一个人。好好练吧!”
跟魏老六一说,魏老六心里高兴,嘴上却佯式道:“刚来,别把他说那么高,先跟着你好好学学。”背地里悄悄悄对凡庆说:“好好练,回头枪法好了,也给你配双枪!”
南村跟县城其他地方风光不同。凤台县多是丘陵和小片山地,而到了东四庄,眼前霍然开朗,是一大片平川。
进了村,往里不几步,是一座高大的院落,佘自裕家就住在这里。
余家在当地是个大户,光田地就几百亩。后来又在村里开了煤矿,更是富得流油。十年功夫不到,就由地主变成了财主。佘自裕中学毕业以后,自然是回到村里,帮家里照看着自家的生意。每天里忙忙活活地,倒觉得很充实。
这天天都黑下来一大会儿了,佘自裕才从矿上回到家。
进了门,媳妇迎上来给他掸衣服,又叫小丫头给他倒水洗脸。忙活完了,就把早已做好的饭菜端上来,两口子开始吃饭。
匆匆吃完饭,把媳妇儿留在房里收拾,他自己到后院见自己的爹余千里。
余千里正在炕上撮着水烟袋,见儿子进来,就让他在炕上坐下,问他当天矿上的事。
佘自裕答道:“今天去南口矿上看了一天。那几个吕梁挖煤的吵着要涨工钱,被我训了一顿,让他们不干就滚蛋。现在还愁找不到干活的?”
老余点点头:“嗯,不错。家里的事情你办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后面的事都要你来主持。明天晚上跟我到县里,请县府里几个主事的人吃吃饭。吃完了你陪他们去凤仙楼玩玩,跟他们攀攀交情。以后家里的生意总归都要交到你手上的。”
佘自裕说道:“吃饭倒是没什么,不过要去逛窑子,我……”
“你什么?男人出来做事情,哪有那么多忌讳?在场面上混,什么水不得趟!你不去,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去跟他们逛窑子吧?我倒是还想去,可惜身子骨不行了,去了怕人家笑话!”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
佘自裕跟着笑了一阵,又陪爹说会儿话,这才出到院子里。
月光如水,冷清的照着。吸着冰冷的空气,佘自裕看着黑蓝色的天空,恍惚觉得在看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无来由地一阵心慌。
又愣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屋去了。
回到屋里,媳妇早就倒好了洗脚水,铺好了被褥,侍侯他洗洗躺下,回头倒在了他的旁边。两个人说着话,一时情热,又温存了好一阵子。
佘自裕跟媳妇说道:“明天我要跟老爷子去请县里的人吃饭,完了还要请他们去凤仙楼玩玩。”媳妇身上一紧,嘴里满不情愿的说:“怎么还要逛窑子?你可别去碰那些女人,天天跟那么多男人睡觉,听说脏得很,下边都是臭的!”
佘自裕笑了:“看你说的,好像你去闻了似的。别听那些闲话。我自己是不想去的,可是爹逼得我没办法。要是实在没法子了得逢场作戏,我可是先跟你说过的,你可不能埋怨我。”
媳妇紧紧搂住他的身子,半天没有吭声。过了好一阵子,才冒出了一句:“这天杀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