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头挨个击破滞留在空中的雨珠,摩擦着空气朝董一鹏的太阳穴呼啸而来。
在这零点几秒的时间中,董一鹏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锤子划来的轨迹上,一个弯腰,锤子划过头发,险些被击中。
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跑!
几个人向最近的一个厂房狂奔而去。人到了生死的地步,身体会激发最大的潜力,血液在身体中蓬勃的跳动着。
跑到厂房门口丝毫没有停留,门没有上锁,一撞就开。里面黑暗一片。不知什么仪器在亮着绿色指示灯。
几个人藏匿在一个角落,门外半天也没有声响。白月打量手机灯光,却发现只有董一鹏,孟宵两个人。
董一鹏拍了一下大腿暗叫不好。“妈的!许珊没有跟上来!”
很明显猪脸人的首要目标是许珊,所以没有追过来。
董一鹏偷偷扒着厂房大门,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外张望过去。
这个厂房正对着屠宰场的大门口,一切都静悄悄的,刚才遭遇猪脸人的位置,空空如也。昏暗的灯光下,成片的水洼被雨滴砸的水花四溅。
也许许珊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董一鹏离开门口,重新蹲回原来的位置,问向白月:“那个怪物会优先追杀找到尸体的人,我想被杀的苏玲也是一样。所以你刚才在外面说这是个陷阱?”
白月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的说:“没有完全说对。因为我刚刚看到许珊的肩膀上站着一个人。”
董一鹏听后脊背一阵发凉。“怎么可能!我们把她从屎坑里救出来的时候,明明就许珊一个人!更不要说站在肩膀上了!”
黑暗中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而白月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我说过,我有阴阳眼,可以感知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而那个东西,说通俗一些就是鬼!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失踪的8个人都是被猪脸人所害。所以怨气很重。可能从来没有活人进入过这个梦境当中。所以他们的魂魄很渴望得到我们的肉身。当我们阳气衰弱时,就有机会控制。所谓阳气衰弱自然就是濒临死亡的时候,这里唯一能威胁到生命的恐怕只有猪脸人了。”
白月继续说道:“每当我们找到一个尸体,附着在腐烂驱壳中的冤魂就会徘徊在我们身边,就像刚才许珊肩膀上的那只,我不知道它们通过什么办法总能引来猪脸人来追杀现在肉身的主人,如果被杀害,那么这些冤魂就有机可乘。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诅咒吧。”
董一鹏明白了白月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想要活命就要找到这8个尸体,时间才会开始转动。但是找到尸体后又意味着是走上了更靠近死亡的路。想象会被一个自己看不到的鬼魂纠缠在身边,还会随时冒着被猪脸人追杀的危险,那还真不如躲在一个地方饿死。
“很矛盾吧。我倒认为这个梦境被娄紫设计的很微妙呢!不过,凡是梦境就一定会有醒来的那一刻,也就是说这里必然会有出口!而能找到这个出口的人只有拥有阳眼的徐娣才知道。”
白月想起那时徐娣给自己讲过的梦境,那个尤为深刻的绞肉机也许就是出口生路的线索。可这么大的屠宰场,这样的机器肯定会有很多,具体多大,什么样子,还需要找到徐娣。
还有徐娣梦中的那句话。
死亡是生命的延续。
一般人睡觉时做到噩梦,都会选择在梦中找到一个高的地方向下跳,或者对自己身体进行一些伤害,自然就会从噩梦中醒来。那么对于这一点,死亡是生命的延续是说的通的。
可在这里,死亡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仅一点点伤口都会真切的感到疼痛,而且恐惧,悲伤等情感都和现实没有差别。若是真的死亡,那么现实世界的生命永远不会延续了。
白月摸索着这个厂房的电灯开关,眼下是找到与那台绞肉机有关的线索。
咔嗒。
开关被打开,整个厂房亮堂起来。
这个厂房要比之前宽敞的多,四周排列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地面上杂乱摆满了很多工具,每个都透着一股阴冷。钢锯,剥皮刀,槌子.
房顶的正中央挂着一个裸尸,一个钩子勾穿了她的脖子,鲜血流满全身,不停滴落的血液在地面上积聚一片。
裸尸还穿着高跟鞋,而从这个鞋子可以判断出来,此人是汪娇娇。看来刚被杀不久。
挂在厂房中央的尸体,果然和徐娣之前的梦境一模一样啊.白月边想边探索着周围排列的仪器。
白月走近一个上面挂满仪表的机器,虽然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但是机器后面摆着一个钢床。由于被机器遮挡着,只能看到一个人躺在上面露出的一双脚。
绕过机器发现钢床上面躺着一个面目焦黑的女性尸体。头上还带着一个圆环,圆环上面的电线连接着机器。
“这人是窦玉玲。而这个机器应该是电猪用的。哼,那个怪物把我们当做牲口一样虐杀。”孟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白月的身后,幽幽的说道。
白月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