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空慢慢抬起手,那个军医再不敢往下说。说这些有什么用?看着药风,他不知道是麻木还是清醒,可是他已经泪流满面。药风的手冰如死尸,握着他的手,枭宇炽空渐渐有了知觉,心像被针扎一样,哭出了声音。
帐篷外围满了士兵,人人眼中有泪,个个愤恨无比。他们都从军医那里知道了药风试毒的事。英飞敢死,药风为了他们敢试毒,这些比烈火还猛,点燃了将士的斗志。
这才是他们的头!这才是他们的将军!
热血和义气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战力!
它比刀剑还快,比神水还灵,比咒怨还深!
药风脸上的肉抽搐,表情奇异。军医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药风和他们调制的药往药风嘴里灌。枭宇炽空没下令用伊夫百达的头发。他不能白让药风受这份恶罪。看着慌乱的军医,枭宇炽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药风疯得越来越厉害,见人就咬,不分昼夜的乱叫。什么药都没用,军医们只能把药风绑起来。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伊夫百达的头发!
枭宇炽空却一直不下令用,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三天过后,药风不叫了,他脸色死灰,瘦成了人干,和死人没两样。枭宇炽空三天三夜没睡,没说过一句话,没吃一点东西。
药风突然张开嘴,黑血像喷泉一样往外喷,就像要把血全都吐出来!帐篷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枭宇炽空等不了了,他立刻下令给药风用药。可是,吃了伊夫百达的头发,药风却没像英飞那样好起来。只平静了一会,他又开始吐血。
无力回天!谁都知道,药风必死无疑。
枭宇炽空后悔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大账里寂静得像坟场!
药风慢慢睁开眼睛,他呆滞地看着枭宇炽空,就好像根本认识这个人。这不是药风的眼睛!以前药风的眼睛那么有光彩,可是这双眼睛却呆滞而无光。
慢慢地,药风笑了说:“殿……殿……殿下!”
枭宇炽空不敢答应,泪水不停地往下流。他怕这是回光返照!只要他回答了,药风立刻会死。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看到……看到了很多人,很多……”药风的喃喃自语就像遗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把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都撕碎。他越说声音越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全身冰冷,没了气息。
枭宇炽空后退两步,眼前发黑,想起了沙漠中药风那张又臭又脏的笑脸……他咬牙坚持着,还是倒了下去。
“殿下!”
帐篷里乱成一团。……
似乎过了一世,似乎只是一场梦,枭宇炽空醒来,呆呆地看着账顶。他不敢动,他怕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怕,他怕听到那个消息!
药风的死要了枭宇炽空半条命。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是枭宇炽空最亲最亲的亲人,除了石诚,除了他的母亲曲欢,不是枭宇洪天,也不是英飞,他是药风!
一个偏将跑了进来,他惊慌地说:“殿下,外面有一只杂毛猴子闯营。它已经伤了……”
枭宇炽空眼泪流下来。这不是希望的眼泪,这是绝望的眼泪。就算伊夫百达来了,药风也不可能起死回生,再说伊夫百达的头发根本没用。过了好一会,他慢慢地下了床,死人一样地往外走。
果然来的是煞风。看着煞风,枭宇炽空麻木式地平静,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伊夫百达坐在煞风的肩头,他拉了拉煞风的毛,煞风赶紧跟着走了。
大账里只有枭宇炽空、伊夫百达、药风和煞风。
药风早已经死了。查看过药风后,伊夫百达只看着枭宇炽空不说话。枭宇炽空看着药风,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伊夫百达才说:“你真是天灵的子孙?”
枭宇炽空没回答,他似乎没听到。
“药风没死!”
枭宇炽空颤抖着说:“真……真的?”
“我不骗人!”
枭宇炽空冲上去,试药风的鼻息和脉搏。可是药风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