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五人行,江湖朝堂任我闯,如今怎么看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看着身侧的女子,孟昶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散,那个时候,他走投无路,是她在万千难民中救下了他,当时他问她,那么多人,为什么她独独救了他。她说,你要是问我,为什么想杀你,我或许知道,为什么救你,这个还真没想过,也许是觉得你顺眼,也许是别的。
那个时候,他经历着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失去了一切,随时可能被仇家所杀,因为她这一句率性的话,所以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个女人明白救了他,是她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之后,他就留在了她身边,看着她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看着她将那一个个孤苦无依如他的人收在自己麾下,创建自己的领地,成就自己无双的地位。他突然觉得,跟在一个女人后面其实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报仇雪恨的感觉如何?”容浅忽而开口说道。
听着这话,孟昶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这不过是一部分罢了,算不上多开心,说来也感谢你将她留给我处理。不过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就是让仇人由绝望到充满希望,再到绝望,然后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与心的折磨,真是美妙极了。”
“她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如此结局也怨不得别人。若换做我,还真是没法像你这般隐忍到现在。”容浅淡淡说道,眸中清冷一片,显然对于洛碧瑶的下场并未有任何的同情,她自来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容忍她活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答应了身旁的人罢了。
孟昶自然知道容浅的性情,就是因为她这性子,跟在她身边才舒服。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眉目忽的一敛,“已经确定了两日后动手吗?”
“嗯,这边的事情该结束了,我不大喜欢南乾,想快些离开。”容浅淡淡说道,这里也的确是没有值得她留恋的。
听着这话,孟昶看了容浅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他是你父亲而对他留几分情面,若是他知道他属意的皇位继承人是想要颠覆这皇权的天越太子妃,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父亲?阿昶是在与我说笑吗?”容浅嗤笑一声,眸中清冷一片,“这世上我承认的,从来就只有我母亲,若非要说到父亲,那也该是我在北楚的义父,他,算什么东西。”
孟昶看着容浅那似带着寒霜一般的容颜,眼底闪过一丝什么,忽而笑着说道:“看来他还真是不得子女喜爱。”
“不过阿昶刚刚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容浅忽而看着身旁的男子,眼底笑意盎然。
看着这颇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孟昶心头一跳,总觉得她这样子说不出的诡异,从前每次她这样一笑,最后,铁定是他们要被她狠狠戏耍一番。
“什么?”孟昶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说要是他知道他属意的皇位继承人是天越国的太子妃,他以为的好女婿是天越国太子,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容浅嘴角微牵,眸中波云诡谲,“还有……阿昶,你想去吗?”
看着容浅那一脸自信飞扬,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孟昶眼皮跳了跳,这个人啊……真是……再没有比她还阴险聪明的人了,不过,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咳咳……”容浅忽然脸色一变,捂着嘴咳嗽起来。
看着她脸色骤然苍白,孟昶眉头紧蹙,沉声说道:“你是不是噬心蛊发作了?要不要将轩辕天越叫来。”
“不,别……”容浅紧蹙着眉头,“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最近本来就担心我的身体,若是他知道了,估计是要夜不能寐了。”她缓了一口气,有着孟昶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孟昶看着座椅上有些虚弱的女子,忽的皱眉,“就知道你这身体撑不住,但是你素来最理智了,这样只能说明他是让你不理智的因素了。”
“不知道阿昶有没有一种感觉,遇上一个人后才发现,与他相遇,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事情,而他就是让我成为这世上最幸运的人的人。”容浅一只手抚着肚子,一边说道。
看着她那恬淡温和的模样,孟昶心头跳了跳,忽而一笑,“是啊。”因为,他也曾遇上过一个人,让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