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可看明白了!”周小史眯着眼思考了一番,忽然一惊一乍地叫道:“难怪大夫您会为了一滴千年人参精血而大动干戈!原来您是害怕重蹈师傅的覆辙,被因果牵连遭天谴啊!”
秦狩冷着脸默然不语,周小史见状,更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滴千年人参精血经过您手,您也沾上了一丝因果。若是那群狸猫以此物为契机,成功释放出了玉藻狐,在天道眼中您也有责任。日后玉藻狐一旦作恶,她挨不挨雷劈不晓得,反正您这个当代天守肯定得受天道惩处!”
“我现在还是秦家少主,不是当主。”秦狩见周小史跳的欢,不禁冷笑道:“秦家当主就是天道御守,天道御守就是秦家当主。我现在最多算是个代班的,锅还轮不到我背!”
“呵呵,当代天守若不是大夫您,还能是那两个师门叛徒?小可调查过,您这位秦柏师傅早就去世了……”周小史眼珠子转了转,又指着心相世界中秦柏与小秦狩的影像,嘲笑道:“正所谓酒后吐真言,问心酒唤醒的真实记忆可撒不了谎!小可算算时间……老爷子应该活不了两三年了吧?”
尽管知道是幻象,但是秦狩依旧动若雷霆地飞起一脚,将周小史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踢爆了。
“嘿嘿嘿,秦狩大夫您别生气,老爷子可不是一张嘴能说死的。”周小史的无头尸身依旧站在原地,愣是用残存的半截声带喋喋不休道,同时,随着秦狩情绪的激动,心相世界的画面也快速跳转了起来。
疯子很可怕,疯女人更是可怕,叛出师门的秦狑或许是自暴自弃了,她几乎是以一种“三天一小恶、五天一大恶”的稳定频率干着伤天害理的坏事,这导致秦柏遭受“天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柏与秦狑的因果联系越来越稀薄,天道对秦柏的惩戒也越来越弱,但哪怕是万年的王八也架不住这三天两头地扣阳寿啊,更何况秦柏本质上还是个寿命有限的人,这导致他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
秦柏如今的健康状况,却是要比幼年的小秦狩更加危险。
小秦狩虽然体弱多病,但只要是“病”,凭秦家的底蕴和实力,就肯定能找到方法去治,哪怕不能根治,也能吊着一条命苟延残喘。
但是秦柏不同啊,他健康不断恶化的原因,并不是生病或者受伤,而是单纯的衰老。
仅仅三年,秦柏的阳寿便几近油尽灯枯!
秦狩的十六岁生日,过得非常凄凉,家里浑然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相反,整个秦家大院都散发出一种丧礼的悲怆气氛。
此时的秦柏已经无力下地走动,整个人枯瘦得犹如一截朽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死气,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就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便会被一阵微风扑灭。
“师傅,您尝尝张皓刚送来的牛奶蛋糕,比上次的奶油蛋糕香多了~”
十六岁时的少年秦狩,身体发育得跟成年人差不多了,但脸上依旧带着些半大小子的稚嫩,他捧着一片蛋糕,强颜欢笑得半跪在秦柏床前,想哄秦柏开心。
秦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但很快又被悲怆所掩盖,他颤巍巍地挪了挪脖子,冲着少年秦狩叹道:“可惜可惜……我本以为还有二三十年的光阴,足够我将你教导成才,却不料时间不等人……”
少年秦狩强忍着心底的悲痛,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秦柏的脉,又劝慰道:“师傅别说傻话,您脉搏有力、眼睛有神,命还长着呢!”
“嗨,师傅自个儿就是医生,你小子这瞎话骗鬼呢?”秦柏忍不住笑了两声,又喘着粗气,死死抓住少年秦狩的手,嘱咐道:“小狩,祖宗的那些儿好玩意,师傅是来不及教完了,你以后得自学了!”
少年秦狩听了直摇头,说道:“师傅,我只要你开心活着,不要你再辛苦教我了!”
“傻孩子……”秦柏苦笑了两声,忽然严词正色道:“小狩,你的天分,师傅从不怀疑,但要说天分,你那两位师兄师姐难道就不高么?师傅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失去约束后,坐拥强大的力量却保持不住本心,小霸王变成大魔王啊!”
少年秦狩咬牙切齿地点头应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师哥师姐都是在外面读书读坏的,师傅放心,我初三上完后就不去上高中了,安心待在灰衣巷里治病救人!”
“我不是说这个……”秦柏无奈地看着言之凿凿的少年秦狩,比起脑子活泛的秦猎与秦狑,秦狩由于幼年的痛苦经历,个性偏宅,心思也单纯,而所谓“单纯”往往会变成倔强与偏执。
过强则易折,过刚则易断。虽然有句话叫“成功者都是偏执狂”,但是偏执狂并不都是成功者,实际上,绝大多数偏执狂,在世人眼中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下场不是撞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就是信念坍塌面对现实一蹶不振。
秦狩可谓是秦家三千年以来最强最凶的传人,但是,单纯力量的强大,若是缺乏更加强大的心灵驾驭,只会伤人伤己。
秦柏绷紧了身子,声嘶力竭地呐喊道:“小狩,我再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