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赌王的赌船巡回赛,没空来平安市这种小地方。本来说好的,就是来走走穴,打个表演赛,而我长得跟冠东哥比较像,他就让我来了……我打不了黑市拳啊!我就会点粤剧武生的花架子,我的本职工作其实是个摄影模特啊!”
“坑爹哪这是!”何经理狂暴地用枪柄砸了几下陈冠南的脑袋,他这会儿仔细一看,对方的模样确实要比陈冠东的本尊瞧着年少,肌肉匀称但是不够结实,身上没有半点格斗比赛留下的伤痕,甚至手掌光滑细嫩,根本没有练武之人常见的拳茧。
“别杀我!别杀我!”陈冠南额头上顿时流下了几缕嫣红的鲜血,他急吼吼地喊道:“出场费我包赔!我加倍赔给你们!”
“你特么赔不起!”何经理一手掐住陈冠南的脖子,真想把这个骗子给掐死,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他恶狠狠地说道:“上,到擂台上去!趁着药效没过,上去后啥也别管,赶紧抱着他一起滚下擂台,我就能找理由判你们打平!”
说罢,何经理便让黑西服小弟们放开了陈冠南,又推推搡搡着,将他赶出了选手休息室。
当陈冠南昏昏沉沉地出现在了观众面前时,场内的欢呼声更盛,不少人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亚洲拳王”,尤其是那张俊脸更是勾得女粉丝们更是尖叫连连。
大庭广众之下,何经理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他轻轻拍了拍陈冠南的肩膀,再度提醒道:“记住了没有?往台下滚!往台下滚!”
异变突生。
何经理的那句话仿佛成了一声发令枪,萎靡不振的陈冠南忽然迸发出了百米飞人的实力,迈着两条大长腿“呼”的一声便窜出老远,更是直接钻进了附近的人群内,搅得观众席上一阵鸡飞狗跳。
“我弃权!我弃权!我弃权!”
陈冠南发疯似地干嚎着,兴奋剂让他力量充沛身手敏捷,他借着观众的掩护,一路蹦蹦跳跳地闪躲着围上来的黑西服小弟,径直朝着紧急出口处冲!
大势已去矣!
何经理好一阵头晕眼花,但是,当惨败的结局果真到来时,他也彻底放下了包袱,化身绝望的疯魔。
“噗噗噗!”
何经理拔出了手枪,直接冲着陈冠南附近的人群开起了火,由于手枪上还带着消声器,一时间观众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何经理将一梭子子弹打光,陈冠南和五六个身价不菲的豪客一并倒在了血泊中,人群这才像炸了锅似的轰然逃散。
在这生死关头,什么绅士风度,什么淑女气质,都化作了无聊的飞灰。人人推搡着、殴打着、拥挤着,如同一团乱糟糟的蚂蚁球朝着出口涌去,轰隆隆的脚步声伴着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求救声,将整个地下车库都渲染成了一派地狱末日的气氛。
不过,两百来号人毕竟不多,再加上地下车库的车辆通道和紧急出口比较分散,除了有几位先生小姐摔得鼻青脸肿,终究没有再造成更严重的推搡事故,没一会儿,观众便已经跑得精光。
一名黑西服小弟打量了下血泊中的那几具尸体,颤巍巍地问道:“何经理……这该如何善后啊……”
“善后个屁!”何经理啐了一口,面色阴冷,他瞥了瞥站在擂台上笑得开怀的林坚,默默地又给手枪换了一梭子子弹,再度举枪。
“没用的,光用手枪杀不死他的。”
秦狩淡淡地提醒了何经理一句,又埋头巡弋于中枪身亡的尸体中间,眉头微皱,叹道:“这年头,杀人是越来越容易了,手指头轻轻一扳,几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哎,这几个没打中要害,还有救!”秦狩也不顾疯狂的何经理将枪口转向了他,自顾自地伏低了身子,检查起了中弹者的伤势情况。
这时,消失了半天的贺老白,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潇洒模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了何经理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何经理差点没走火。
“你的手枪连林坚都打不动,还指望能伤到这位小爷?”贺老白笑眯眯地提点了何经理两句,何经理手指颤颤,终究还是没将子弹打出去。
“这位居士,我看你今天有卦……”贺老白一脸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又开启了工作模式,诈唬道:“居士你眉间有黑气缠绕,这是将死之相啊……”
贺老白话未说完,何经理已经对着他那张贱兮兮的老脸来了一枪。
贺老白笑容满面,嘴里叼着一颗黄橙橙的弹头,口齿不清地笑道:“居士何以恼羞成怒?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你的命……”
何经理今儿已经被神神怪怪的玩意打击得麻木了,他哀叹一声,又冲着周围那群神情茫然的黑西服小弟们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芒哥若是倒了,你们还想独活?都给我带上家伙,准备开战了!”
说罢,何经理便雄赳赳气昂昂地领着人走了,困兽犹斗,与其坐以待毙,他宁愿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