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长剑飞落而动,转眼便已没入三尺黄土之中。
下一刻,天翊的目光落定到了韶光长剑上。
“晨钟暮鼓,日走云迁,听雨暗梦,皱了眼角,瘦了闲情。”
“烟波浩渺的雨水,平平仄仄的轮回,拓染了谁的鬓霜残颜?浮生若酒,梦若雨花,听雨是无题,无题也是听雨。”
言罢,韶光剑身上突有耀眼的霜白划过长空。
光芒敛散后,韶光长剑也如青冥长剑般钻入土层之中。
“听雨前辈,将来若有机会,我会为韶光觅得一合适的持剑之人。”
说完这话,天翊眸光一转,视线已凝定在了承影长剑上。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天翊惆怅叹道,眼眸中晶莹泛烁。
“吟风吟风,解得了秋叶,开得了繁花,唯独少了听雨一阙!”
话尽,承影长剑的剑身兀地颤动起来,它好似也被天翊之言所触及。
迟定片许,承影长剑轮转而动,接着直直扎入土层中。
......
余辉消散,夜幕降临,点点星光游慢于苍穹中。
元府后院,天翊静静地站在秦万里的墓冢前。
十方剑士的佩剑,已全数埋于地下。
天翊没再言说什么,该说出口的,他全已说出,不该说出口的,他留在心间。
值此之际,一道倩影渡了过来。
“叔叔,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千钰来到天翊身边,脸上堆着嫣笑。
当见得秦万里的墓冢后,千钰敛了笑容,似是有所感伤。
天翊顿了顿,看向千钰道:“钰儿,叶儿怎么没跟你一起?”
千钰道:“叶儿姐姐跟蓝儿妹妹出去游玩了,想来应该也是时候归来了。”
天翊道:“钰儿为何不与她们一道?”
千钰愣了愣,道:“叔叔,钰儿在学习作画。”
“恩?”
天翊微诧,道:“你不是一向不喜作画吗?”
千钰笑道:“叔叔,我只是以前不喜,但现在我却有些喜欢了。”
天翊道:“为何?”
千钰道:“因为那一幅幅画卷之上,能够承载不少东西。”
闻言,天翊怔住,道:“钰儿,将一些东西承载在心上,不更好吗?”
千钰道:“可是藏于心间的东西,并非种种都能与人分享。”
天翊道:“所以说,钰儿是有心事,却又无人可诉?”
千钰一愣,哪曾想到天翊竟是这般轻易便看出了她的心思。
天翊道:“钰儿,难道你还有什么事,连叶儿都不能知晓吗?”
在天翊想来,千叶与千钰本就是姐妹,以两人的关系,至少可以无话不说。
千钰缄默了片刻,道:“叔叔,这件事不能与叶儿姐姐讲。”
天翊道:“还有这样的事?”
千钰点了点头,道:“因为这事,本就是叶儿姐姐告诉我的。”
闻言,天翊的脸色倏地一沉。
千钰见状,连道:“叔叔,你可千万不要责怪叶儿姐姐,是钰儿缠着叶儿姐姐硬要她说的,你若是要责罚,那就责罚钰儿好了。”
说着,千钰低了低头。
有些事,她本不想告诉天翊,可不说,她的心里又觉得苦郁烦闷不已。
平复片刻,天翊的脸色回转如常。
他笑望着千钰,道:“钰儿,叔叔又怎么忍心责罚你呢?”
千钰一喜,转而又作沉郁,道:“叔叔,你难道还要责罚叶儿姐姐?”
天翊摇了摇头,道:“我也同样不忍心责罚叶儿。”
闻言,千钰这才定安下来。
天翊道:“钰儿,这么说,你已经听过那个故事了。”
千钰颔首,道:“之前叔叔外出,叶儿姐姐已经详尽地给告诉我了。”
天翊道:“可你也说了,那只是个故事。”
千钰道:“所以我才想问叔叔,那个关于不忘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天翊笑了笑,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又何必太过执着于真假呢?”
千钰道:“可钰儿还是想知道。”
说着,千钰低了低头,垂了垂眼,若有些悲屈模样。
天翊道:“钰儿,那你告诉叔叔,你希望那个故事是真是假?”
千钰想了想,抬起头来,道:“真。”
天翊淡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叔叔便告诉你,叶儿告知于你的那个故事,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故事。”
闻言,千钰的脸色倏起动容。
她惊愣愣地望着天翊,道:“叔叔,这么说,我是真的失忆了?”
天翊道:“钰儿,有时记得,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开心的事。”
千钰道:“可在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