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峰巅,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煞雾浓卷。
此刻,那一处诡暗的黑色漩涡下,有一黑影迎风而立。
黑影的身旁,直竖着两根桅杆。
桅杆之上,各绑缚着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
这两名老者,全身上下皮开肉绽,伤口已经结痂,鲜血已经凝成黑渍,看上去触目惊心不已。
两人不是他别,正是天狼学院的幽篁以及北冥阁的擎苍。
此时,黑影一动不动,目光直直朝着天穹望去。
朔风袭过,萦绕在黑影周身的阴暗顿消无形。
继而见得,一俊雅男子显露而出。
男子着一拢红衣,衣罩有玄纹云袖。
他眉目如画,五官精致,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冷冽与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
男子不作他人,正是魔尊伽罗。
沉寂之余,伽罗淡淡开口道:“既是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话语方歇,天幕突起一阵波荡。
下一刻,牡丹携着天翊映现以出。
伽罗笑望了望牡丹,转而又看向天翊,淡然道了句:“天翊,你来了。”
天翊皱了皱眉,他不认识伽罗,但却在伽罗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气息。
紧随着,天翊的目光辗转到了伽罗身后的两根桅杆上。
见得绑缚其上那已奄奄一息的幽篁与擎苍后,天翊的脸色顿起愤恨卷涌。
伽罗笑了笑,道:“天翊,你既是如期而至,我自不会食言,他二人任由你处置。”
他看也没看幽篁与擎苍,与他而言,这两人就如蝼蚁般卑微渺小,根本不值得他有所侧目。
天翊没有立马的动手,即便在他的心里,对幽篁与擎苍满含怨怒。
见天翊不予动作,伽罗仍作如常,他看了看牡丹,道:“圣道天陨,百花荣谢,却不想,今日我还能逢见于你。”
牡丹悠悠一笑,道:“我与你之间,似乎并不认识。”
伽罗道:“人不认识,但气息却作熟悉。”
牡丹微诧,道:“你能探查到我的气息?”
伽罗深一呼吸,嗅了嗅鼻,道:“红艳露凝香,**枉断肠,迟日江山暮,春风百花香。”
言罢,伽罗饶有深意地看向牡丹。
牡丹颦眉蹙頞,道:“看来你也不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魔修。”
伽罗笑了笑,视线突地延展到天翊身上,道:“相比于天翊,我的那一份不简单,何尝又不是微不足道呢?”
天翊没有作应,眉宇间横沟竖壑。
此时他的心里,根本来不及思衬其他。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桅杆上的擎苍与幽篁。
当年若不是这二人觊觎登云峰灵裕气盛,也不会有登云之变,更不会有一众狂客颠沛风澜,流离失所。
想着想着,天翊的眼中突有血红弥泛,持手披风愈发变得凛冽刺目。
“咻!”
有那么一瞬,天翊动了。
“轰!”
身如风,棍如雷。
只一片息,一道五彩光华已从伽罗的身侧闪逝而过。
“砰!砰!”
下一刻,披风长棍挑撩的五彩棍芒直直轰袭在桅杆上,掀起两道动彻霄汉的惊天巨响。
受此棍击,那本绑缚在桅杆上幽篁与擎苍的身子,顿作四分五裂。
“噗噗...”
飞溅的鲜血,染红垂天暗云。
两人本已奄奄一息,此时在天翊那携怒卷愤的棍下,哪里还有活命可能?
棍定的一刹,烟尘敛散。
此刻,天翊的身影落定在伽罗身后,他一手横斜着披风长棍,一袭麻衣粗袍,猎猎随风。
伽罗没有转身,只静静凝视着牡丹。
若说忌惮,牡丹远比现如今的天翊要让伽罗忌惮地多得多。
此时,牡丹也凝定着伽罗。
她的心里,潜着很多隐秘,那些隐秘,事关久远,久远到好似相隔着九重天远。
这一刻,没人开口言说什么。
登云峰所在的这一片天地,突变得寂静起来。
狂风,暗辉,阴沉的天穹。
天翊背对着伽罗,眼中玄寒,堪比刀光剑影般冷冽。
“你到底是谁?所做之事,意欲何为?”
沉寂了好些时候,天翊启声打破静谧。
“我是谁?”伽罗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苦涩中又缱着一丝疯狂。
“我是坠入无边黑暗,无可翻身的罪奴。”
话至此处,伽罗一敛笑意,神色顿变凝沉,再道:“可你的出现,却为我的翻身带来了一线之机。”
说着,伽罗转身看向天翊,继续道:“不知这样的答复,你可满意?”
天翊顿了顿,道:“你还没有回答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