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浑苔缀玉,霏雪霭霭,天翊与飞燕静伫于雨中。
两人都未再开口,这一刻,唯剩清风拂过,夹杂着细雨。
天翊停立半响,掩手收了青簪,接着转身欲离,就如他所说,墨梅赠于他的那一支青簪之中,饱隐情思,他又岂能妄动?
见状,飞燕轻声一叹,言以沧桑道:“你们随我来吧!”
话语方歇,飞燕已身轻而去。
天翊怔了怔,转而朝着飞燕望去,这一看,只见其形似孤,其影若怜。
只道是,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
不知为何,此刻天翊的脑海中,竟挥之不去飞燕适才的那一声幽叹。
那一叹,叹过了飘雨无痕,伤离了落花纷纷。
滞愣了好半响,天翊方才同武忘等人示意了一眼,众人会意之下,连连紧随天翊朝着那孤山下的篱落疏径飞去。
史大彪受小笨的把持,坛酒手中,提悬以饮,道:“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淡雅清梦,撩染一方千尘,归梦绕飞燕。”
闻言,天翊眼含深意地瞅了瞅史大彪,他能从那一支青簪中揣思出一些过往情意,可史大彪又是从何处得意,继而发出这般感慨?
承接到天翊的眼神后,史大彪迷醉一笑,笑得醉翔云海,让人无从捉摸。
不消多时,众人已飞落到那一处简易屋舍外的院落中。
屋舍以木质所构,落得清幽雅致,院外有一花一木,旁侧而立。
花以向荣,其势若伞,丝垂蓝缕,葩吐丹砂,花边的一木,却作萧索颓败,荒凉水岸。
此刻,飞燕伫立在花木之间,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一眼映落着繁花似锦,一眼落目着残枝枯叶。
她的视线,孤看流云,独望天涯。
她的心殇,交织成音,吟一曲,浮华一世转瞬空,徒留痴心泪未央,红尘烟雨难依恋,三千痴缠绕指尖。
见得飞燕这般神态,天翊等人皆作沉默,没人出言去打扰她,她的世界,也不会再有他影留存。
好半响后,飞燕方才从出神中醒转,她侧身朝着天翊看去:“不忘,你很不错!”
言罢,飞燕轻一挥手,长袖漫舞,挥洒出一片灿蓝星辉。
伴随着飞燕的轻舒长袖,其娇躯也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地自地上翩然飞起。
与此同时,那一株花物之上,有无数娇艳的花瓣轻翻而起,飘飞于天地之间。
飞燕蓝袖开合,皓腕遮掩,玉手挥舞,无数道蓝色绸带轻扬而出。
这一刻,院落中突泛起蓝色波涛,飞燕的身姿凌空在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的仙子。
见此一幕,众人皆入沉醉,只觉此刻的飞燕,纤腰不盈一握,她的舞美得无瑕,她的人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就在众人心醉神迷之际,那一颗枯木之上,兀地飘散出道道蓝荧,荧光滴转交汇,竟是构建出了一条迷幻的甬道来。
不知何时,飞燕已停了舞姿,整个人悬停当空,那一袭湛蓝长裙,随风摆舞,飘飘飒飒。
此时,天翊等人依旧沉浸在痴迷中,脑海里不断浮掠着飞燕适才起舞的身影,直让人流连忘返。
飞燕淡漠地看了看天翊等人,开口道:“不忘,趁我还没有改主意之前,你们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言落,一股寒意迎袭而来,天翊等人纷纷惊醒,再次看向飞燕时,眼中已多出了些意味难明的神色。
天翊怔了怔,道:“飞燕前辈,不知适才你的舞姿,可是舞技‘凌波飞燕’?”
以天翊的性格,本不会如此以询,但此时天翊却言意由心地道出了这样的话来。
飞燕冷地瞥了天翊一眼,道:“我曾立誓,绝不会在人前再跳‘凌波飞燕’这支舞,如违誓言,必见血光!不忘小哥,你可是要我为你舞上一支?”
说这话的时候,飞燕整个人的气息突变得肃杀起来,眸中寒星,宛若玄冰般刺骨凛冽。
天翊笑了笑,道:“飞燕前辈,是不忘唐突了,在此还得多谢前辈的行以方便!”
说着,天翊连同武忘等人示了示意,身展而动,接着直朝那枯木上蓝色甬道飞去。
武忘等人稍作滞愣,继而纷纷尾随天翊而去,三两时息,众人的身影便已落入虚空通道内。
飞燕冷面霜眉,看也不曾看天翊等人一眼,她只随风而立,整个人寒峭不已。
天翊停驻在虚空通道的入口处,见飞燕那淡漠姿态,暗叹:“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
言落,天翊转身朝着虚空通道深处走去,武忘等人倒也自若,迟疑片刻,身不作停。
眨眼间,虚空通道的入口处便只剩下一道身影,这人提悬着酒坛,一脸地酒态,正是史大彪。
史大彪看了看飞燕,突地长叹一声,道:“将醒未醒梦已惊,辗转轻叹梦不成。相思人,唯梦里!”
说着,史大彪转身离去,提悬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