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翊拿出的乃是一枚古令,古令正面铁画银钩般地镌刻着一“狂”字,这一令物,正是狂焱火帝的遗缘之物,狂客之令。~,..
冷轩的两手各持一物,左以四方棋盘,右以拨弦锦瑟,两物皆作宝光四射,偏又给人以高雅脱俗。
对视之下,天翊与冷轩皆可见彼此眼中惊诧。
冷轩惊的是,天翊手中的那一令物,气蕴狂烈,溢以火力,直令他心神偾张,热血澎湃。
天翊诧的是,冷轩持拿的两物,物以语应——“天似棋盘星若子,何人可下?地似琴瑟路若弦,何人可弹?”
惊诧之余,两人相顾一笑,他们笑得很畅然,畅然中带着明朗。
天翊道:“冷轩前辈,此令可是你所说的召令?”
冷轩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言道:“是,却也不是。”
天翊道:“狂客满天下,只待召令出。他们是蛰伏,还是被禁锢?”
冷轩道:“实力弱小的蛰伏,实力强大的被禁锢。”
天翊倒吸一口气,他的推想得到了验证,这个天下,果真有人在暗中针对狂客。
天翊道:“我若激发此令,可能令他们冲破禁锢?”
冷轩苦涩地笑了笑,摇头道:“五令相合或许有可能,只是一令的话,绝无可能。”
天翊神色凝重,他以为狂客之令只有一枚,却不料真正的狂客之令乃是“五令合一”而成。
这一刻,天翊想到了登云峰的五狱之地,心道:“剩下的四令,会不会在其他四狱中?”
冷轩并未任由天翊去思量,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言道:“不忘,你要记住,即便有一天你得到了其余四令,也要三思而行。”
天翊顿了顿,继而轻点了点头,以他的心智,又岂会不知冷轩言外之意?
那些暗中对付狂客的人,专以禁锢强大的狂客,足可见其自负与不凡,天翊真若聚齐五令,那被禁锢的狂客他一定会救,但却要经过一番缜密计划才行,这也是冷轩口中“三思”的真正含义。
见天翊一副明悟模样,冷轩微一颔首,接着随手一抛,那被其持拿在手棋盘与锦瑟顿作两道流光落悬到天翊身前。
冷轩道:“不忘,这两物中属我的一物名为星辰盘,而另外一物属于......”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神色似有挣扎与茫然,他记不起那锦瑟原本属于谁,睹物思人的人,似已远去,远去的连一道模糊的背影都不曾留下。
冷轩无奈一叹:“相忘谁先忘,千寻烟波,月以空照,孤以影长,它属于谁还重要吗?”
说着,他看向天翊,问道:“不忘,这两物你且收好,你的实力还很弱小,开不了天地棋局,弹不出众生惟肖。暂且权当两件高品阶器物使用吧!”
天翊怔了怔,开天地棋局?弹众生惟肖?
这一刻他才恍然发现,冷轩口下的“天似棋盘星若子,地似琴瑟路若弦”,并非是无的放矢之言,更不是迂阔之论。
冷轩两眸一凝,言道:“怎么?很吃惊吗?”
天翊平息片刻,应道:“天地为局,众生为棋。棋法阴阳,道为经纬。”
冷轩一诧,接着欣慰地笑了笑,他没再多言什么,转身朝着院内走去,天翊未曾看到他眼里的精芒,那精芒中饱含着期翼与希望。
天翊沉寂半响,继而将冷轩相赠的两物合同狂客之令一道摄入无相神衣内。
此时,无相神衣中,那若老僧入定般的辰南子猛地睁开眼来,他满脸震惊地望着飘摇而落之物,不敢置信道:“这是...”
时光流逝,半月即过。
这一日,日落西沉,烟已寒凉,冷轩留给天翊一句话后潇洒离去。
他说:“小屋不小,可进而观之。”
这半月以来,冷轩的记忆每况愈减,一日不如一日,迷蒙昏沉日渐增加,清醒之时却道此消彼长。
冷轩这一去,或许不会再回来,即便回来,他也不再是冷轩。
天翊等人伫立以望,惊鸿飞影已不见,唯余风沙茫茫——无疆。
无忆面色红润,虽未醒转,但体内伤势却已尽数恢复。
天翊与武忘相视一眼,继而一同对着冷轩离去的方向行以跪拜之礼,两人的眼中,多了许多晶莹。
夜至三分,无忆自迷蒙中醒来,他似乎做了一场梦,一场无关于己的梦。
梦里,有一男子,他一人执棋江畔,他不知是谁将烟雨拂,散了纵横的牵绊。
梦里,有一女子,她一人抚琴花下,她不知是谁使得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
梦里,有山河拱手,有星辰以行,有花前月下,有琴瑟和鸣......
雾散,梦醒,无忆看见了真实,眼里却残留着梦中的落寞与沉寂。
见得无忆醒来,天翊等人自是满心欢喜,但不知为何,这一份欢喜中,却多了一点苦涩。
武忘道:“小白脸,你终于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