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为金国蛮子而死,实是罪有应得,莫棋并未对他有一丝同情,所以他对进来的这些人也不会怜悯。
身上黑衣窜动,手中‘莫名剑’轻抖,第一个冲进来的金兵已经到了下去,而在他倒下去的那刻,又有着成百上千的金兵攻了进来。莫棋没有停,一剑剑势未收,已经是第二式刺出,在这两年的杀戮之中,他的剑法不再是师傅交的那么中规中矩,多了些变化,也多了一份杀气,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勾魂的使者一般的刺在金兵的要害上,所有倒下去的金兵身上,没有第二处伤痕,能杀人的剑法才是好剑法。
半柱香,一炷香,时间在悄悄的流逝,而莫棋脚下的尸体像是鲜血铺成的红地毯一般堆叠在一起,他不知道手中的剑挥舞了多少次,最初他还用着招式,后来他已经不管什么招式了,硬拼着一身内力支撑,简单的刺出、拔剑、再刺,不断的循环着。而这样虽然省力了,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支撑多久,更何况没有招式的劈刺已经让他的身上多了几道伤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的消失,要不是心中的一股力量支撑着,或许此时已经倒下去了。
莫棋看着眼前围着自己的金兵,不仅苦笑,在这大宋的土地上,金兵似乎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
莫棋手中剑一抖,“白雪剑”中威力最强大的一招“雪漫云山”便使了出来,他身旁的金兵只觉一股寒气弥漫,不知是真的寒气,还是心中的寒气,都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似乎在此时看到一片雪白,白茫茫一片,如山崩地裂一般的向自己扑过来,如果说像什么的话,那就是雪崩,对,就是雪崩,是一座雪山崩塌一般。转而那厚厚的似云山一般翻滚着向自己扑过来,无法逃,无法避,只能去承受。所以他们都被这雪凝聚成的云山淹没了。可是,他们死了,身后却还有着数不清的金兵,只怕完颜宗望派了不只千人。
“雪漫云山”这一式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对于内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换做平时,莫棋的内力倒也不至于有所危机,可是此时,接连剧烈的战斗,他本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招之后,丹田中空空如也,全凭一股意念支撑。
金兵依然围困,依然围的密不透分,莫棋也不能动,也不敢动,他只能不动,以逸待劳,或许还能再杀几个金兵,若能杀了完颜宗望那就再好不过了。
莫棋再等,金兵摄于他刚刚的神威,不敢轻易接近,可是这一切终将有人打破。在金兵的后面,分明正是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另外一人莫棋不认识,可是他身上的官服他认识,大宋官服,果然,何栗这个小人。虽然恨,可是莫棋却无力再突破包围去斩杀他们。
所以他们就要杀了莫棋,只听完颜宗望厉声道:“宋人夜袭我营,还不拿下。”
本在犹豫的金兵听到这个命令之后不得不向前,虽然向前可能会死,但是不向前,凭他们对这个残忍的统帅的了解,那是一定会死。
莫棋挥着剑,却一剑刺进去无力拔剑,而他的肩上、胳膊上、腿上已经是多出受伤,虽然士兵都未习武,只是皮外伤,可是多出深及寸许的伤口已让他行动不变,而失血过多更是让他感到有了一些眩晕。
他全力拔出剑,然后用尽全力再刺入一个金兵,他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他无法再将剑拔出来,而对一个剑客来说,剑不在手,往往代表着他将要死了。
莫棋已无力再战,可是他并不想这样倒下去,所以他捡了一支长矛,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想,就算死了,大丈夫也该顶天立地。
他死死盯住眼前的那个大宋官员,就是这个人,让自己功亏一篑,就是这个人让大宋再无回天之力。他要记住他,若有来生,定要斩杀此等奸佞。
长矛已刺出,大刀已挥起,只待下一刻,这个十九岁的少年,便会死于非命,便会在这千军万马中化为春泥。
可是这一刻,一声脆响,所有加于莫棋身上的兵刃都已断裂,就在此时,一缕轻衫闪过,莫棋已消失不见。
他没有蒙面,没有遮挡,可是没有人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数千金兵终只见一缕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