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在,上面那些人,看老爷子的面子,这次也会让他的儿子和侄子再往上走一步,可若是老爷子挺不过去,他儿子和侄子的前途,也就止步不前了。
原本他还想着,趁着老爷子还在,这次换届,怎么也要让他儿子和侄子,再往上升一升。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紧要关头,老爷子居然重病,而唯一能够救他们家老爷子命的人,居然被他侄女给打伤,没办法给他们家老爷子做手术。
难道这就是报应?
传说中的现世报?
他整个人从内往外凉透了,想起身告辞,可眼前的情形让他根本插不下话去,他尴尬的坐在那里,觉得面子和自尊都被人践踏在了脚下。
他已经许多许多年,没有这样难堪过了。
西陵衣在乔浩洋怀中偎依了一会儿,渐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将乔浩洋推开,退后几步,跑到清芽身边,挽住清芽的胳膊,把脸埋在清芽肩头,不敢抬头了。
清芽笑嘻嘻的拍了拍她,谢清翌则看向杨云山和杨云海:“二位伯父,你们看到了,不是浩洋不肯为杨爷爷做手术,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请二位伯父另请高明了。”
杨云山重重叹了口气,杨云海却仍不甘心,问乔浩洋:“乔医生,依你看,你这手还要多长时间才能痊愈?我们家有最好的外伤药,这次带了一些来,乔医生不防用用,也好早日痊愈。”
乔浩洋低头看向自己右手,动了动手指:“我手上的伤,应该再有七八天就可以痊愈了,但痊愈之后,我没办法立刻做精密的大型手术,只能先做一些小手术,慢慢恢复状态……”
杨云海脸色有些难看。
乔浩洋是实话实说,可听在杨云海耳中,便成了威胁。
乔浩洋手指上的伤,是有目共睹的,做不了假。
可乔浩洋口中所说的“慢慢恢复状态”,就是云里雾里的事,只有乔浩洋一个人说了算,别人谁说了都不算了。
换言之,就算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乔浩洋要是死咬着状态没有恢复好,他就可以拖着不给他们家老爷子做手术。
天知道,他们家老爷子,还能撑多久?
他咬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乔医生,不知道你多久才能恢复好?”
乔浩洋思考了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短则半月,长则一个月。”
“要这么久?”杨云海的脸色更加难看,“乔医生,我承认我女儿伤害了你,可你毕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我女儿的几根手指都被斩断了,后半辈子就成了残废,乔医生,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女儿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医者父母心,你就不能放我父亲一马吗?”
“伯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浩洋没来及说话,谢清翌冷了脸色,“伯父,听你言外之意,如果浩洋不给你做手术,就是故意刁难你杨家,见死不救了?”
谢清翌虽然是晚辈,但身份在那里,而且他身上气势惊人,由内而外散发的冰冷和威压,让杨云海腿肚子转筋,整个人一下软了。
“不、不是……”他又勉强挤出几分笑意,“五少,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我父亲一下重病倒下,我心急如焚,可能语气重了些,我给五少和乔医生道歉。”
他们家老爷子倒下,对他们家来说,已经是重创,他不敢再得罪顾家。
如果再得罪了顾家,那等于雪山加霜,他们家只有没落一条路好走了。
乔浩洋温言说:“杨厅长,你说的对,医者父母心,你女儿虽然得罪了我,但你们家老人没得罪我,我不是喜欢迁怒的人,我确实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实在是开颅手术要求太高,就算是我,也要在最佳状态下才能做,如果不是开颅手术这么难做,你们随便找个医生就能做,也不会求到我这里来了。”
这是实话。
如果不是他们找到的所有医生都说,他们家老爷子的手术,只有乔浩洋才能做,他们也不会舍下脸面,求到乔浩洋头上了。
话已至此,杨云海和杨云山再也无话可说,只得狼狈起身,告辞离去。
杨汝嫣灰溜溜的跟在他们身后,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再没了当日在医院里,那种高高在上,仿佛可以主宰人生死的狂妄和嚣张。
清芽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叹息:“什么叫自作自受,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便宜了他们!”西陵衣仍旧心疼又气恼,“乔大哥那么好,那个人肯定骨头里都坏透了,才会那么伤害乔大哥。”
“咳咳……”清芽揶揄的咳嗽两声,凑到她耳边,“是吗?浩洋哥到底哪里好啊?衣表姐和我说说!”
西陵衣再单纯,也听得出清芽在逗她,羞的耳朵都红了,笑着去掐清芽的脖子,“芽芽,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了?”
“芽芽!”谢清翌快步走过去,将清芽揽进怀里,虚挡开西陵衣的手,低头看着清芽轻斥:“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清芽笑着吐吐舌尖,西陵衣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看了乔浩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