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主教大人的邀请函送到岑牧手里,就在今晚,据说是一对一的私人晚宴。
这个老头颇为有趣,他一定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而岑牧对他亦有所求,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岑牧决定按时赴宴。
晚餐设在教堂区的一座玫瑰花园内,傍晚时分,马库斯将岑牧送到地点后,顺手关上院门,挂上“闲人免扰”的牌子。
岑牧不知道特瑞莎到底和伦道夫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这位卢克城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在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就表示对自己产生浓厚的兴趣。
于是,岑牧开始试探主教伦道夫对自己的态度。
其实,在云家他就做了这个尝试,对付城主势力,岑牧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马库斯替他摆平麻烦,则能证明自己在伦道夫心里的价值;而如果马库斯不出面,那么岑牧不介意把亲手把城主府的势力全部摆平,捅出更大的篓子,再看看伦道夫作何反应,大不了逃出卢克城,留下一个烂摊子,反正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并且,以后和卢克城作战的概率非常大。
结果让人岑牧很惊讶,马库斯不光出手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鲜明地表达了主教大人的立场,甚至有坊间传言,岑牧是不是从圣殿下来的高层教职人员。
稍微天黑,玫瑰园的路灯全部亮了,柔和的白色灯光打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丛上,十分美丽。
岑牧信步穿过漫野的玫瑰园,没多久,透过微弱的光线,看见园区中央有一处小亭,一个老者正端坐在小亭内的桌前,正朝岑牧招手,岑牧走上前去。
伦道夫不过分热忱,对他随意招招手,说道:“坐。”
岑牧也不客气,坐下来,说道:“昨天多谢主教大人帮忙,这待遇真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啊!”
“举手之劳,说起来,我应该感到惭愧,城主府对外代表的是教会,它竟然能干出这类仗势欺人、干扰民生的事情来,让教会蒙羞,这种事竟发生在我的教区内,也是我的失职。”
看他一脸凛然正气,岑牧一时难以分辨他的真实想法,这个老者浑身上下充满圣光的气息,善良正直,和蔼可亲,确实给他一种非常正面的印象,这和岑牧心中圣教的印象相悖,所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圣教的人良莠不齐,坏人不少,也确实有些好人;另一种是这位主教大人已经修炼到更高的层次,能够完美无瑕地掩饰自己的所有阴暗面。
岑牧赞道:“主教大人忧国忧民,在圣教体系内,倒是少见的异类。”
伦道夫抚髯大笑道:“早听说岑先生谈吐犀利,针砭时弊,毫不忌言,现在总算是有所体会了,在大教堂区,敢说这种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岑牧笑了笑,道:“我也早听说主教大人宽宏大量,总不会和我一个粗人一般计较,再说,圣教现在的对手可不少。”
伦道夫深深看他一眼,诧异道:“我现在真好奇特瑞莎跟你说了些什么?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倒没事,要换做在圣域,你的麻烦就大了!”
“我晓得!”岑牧笑了笑说道:“我倒是好奇特瑞莎到底跟主教大人说了些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仆人端上一盘盘菜肴,是西餐,但是菜样很多,每人一份,几乎摆满了这个长长的桌子。
“来,先吃点东西。”
伦道夫熟练地切下盘中的肉排,偶尔喝一小口红酒,看起来等岑牧的这段时间,他饿坏了,尽管如此,他依然保持优雅的姿态,快,并有条不紊,扎眼的功夫,一小盘莫名兽肉被吃得干干净净。
吃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岑牧,看人有很多方法,共进晚餐只是一种手段,一顿饭吃下来,伦道夫基本上可以推测出岑牧的来历和层次,也许不一定准确,但也能提供一些有用的讯息。
比如说,从岑牧进餐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他训练有素,他的优雅并不逊色于自己,而这样的训练在荒野是绝对没有条件支持的,至少可以排除他来自荒野的可能性。
伦道夫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毛巾拭拭嘴角,说道:“特瑞莎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不光如此,她还根据自己的感官和经验,对于你的来历做了一个详细的推测,结论让人颇为吃惊!”
岑牧看了一眼旁边的仆从。
伦道夫说道:“他们都是聋哑人,教会培养出来的,你不用担心他们泄露任何事情,不然我也不会畅所欲言。”
听不到声音,不是还可以看唇语嘛!不过,既然伦道夫不讲究,岑牧也没什么好估计的,他能说的无非是一番异端的言论。
岑牧扬扬眉,清理干净嘴里的食物,抿了口酒,回道:“哦?说来听听,到底怎么个吃惊法?”
“你的那些异端言论,我都听了,确实能引人深思,不过,正如我之前说到的,要慎言。
卢克城之于圣教,是信仰的郊区,信徒不少,但基本都是浅信徒,有理智,有辨别,也不太敏感异端论调,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畅所欲言,宗教裁判所是一个很大的组织,他们还没有大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