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值得被人称颂的,并不是他们参差不齐的实力已经服从命令的观念。而是他们对于生死的淡漠以及对于财富的看重,但这些都不能作为他们接受眼前这一幕幕诡异的前提。
至少整个佣兵军团都开始散乱后退,与此相对的是巴布洛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肃然。
塑能系需要吟唱的咒语并不算太多,而需要如此长时间吟唱的咒语更是屈指可数。阿瑞斯几乎能够预计到,此情此处在这个地方,巴布洛所要释放的究竟是什么。
四周的气温在陡然之间下降了何止十度,甚至于在他的身旁已经开始出现飘落的霜雪。那些怪异的士兵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罗亚迪特施展出了一面厚实的光强阻挡在了众人面前,他手执武器正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的状况。虽然在眼前这样的局势下,他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会和那些佣兵一样,被那种不可思议的触须吞噬。
没错,就是吞噬。当两人的体积融二为一的时候,其中一方甚至没有任何程度上的改变。换句话说,被吞噬的那一方竟然消失了,他们的肉体,骨骼甚至于灵魂在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些被吞噬后的佣兵究竟去到了哪里。
阿瑞斯绞尽脑汁,可他想不通眼前发生的这些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本不该有无法用常理所解释的事物,否则法师们所钻研的真理便没有了丝毫的意义。
“冰封千里!”
巴布洛在此刻完成了他的吟唱,这是一个九阶魔法。其威力绝不逊于莱茵哈特所施展的“光斩”。强者们总是能够凝聚全身的法力去创造一些在他人看来根本无法相信的奇迹,对于巴布洛而言这个魔法已经是他的极限,除了那些需要使用生命力施展的禁咒之外,冰封千里足以算得上是塑能系法术之中最为强大的咒文前三。
那一霎间,漫天霜雪飘落,蓝色的雾气几乎无法阻挡的朝前蔓延。当雾气碰触到水面之时,整条河流都开始凝结成坚冰,当雾气碰触到那些士兵时,他们立即便被厚厚的霜花所包裹。
巴布洛的脸色苍白,他知道这根本不能在本质上解决那群变异的士兵,但此时此刻他所能够选择的也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撤退!”
他看了一眼莱茵哈特,这似乎有些越权,在这片幻境中莱茵哈特才是这个佣兵军团真正的指挥官。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莱茵哈特显得非常懊恼。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办到的事情。”巴布洛指向前面那些如同冰雕般站在里水面上的士兵,“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这里有人知道吗?我们甚至不知道怎样才能消灭他们,你的全力一击仅仅只能将六个对手蒸发,这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所以,当时佣兵军团全军覆没的原因,就是这群不足百人的怪物对吗?”莱茵哈特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认为吶?阿瑞斯。”他将目光转向阿瑞斯,因为阿瑞斯一直都沉默着,从他们走上石桥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直到巴布洛施展了那个九阶魔法之后,他依旧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
“我们不能走。”阿瑞斯忽然说道,“这是一个幻境,莱茵哈特。你的死亡已经是被注定的,如果我们不曾出现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对吗?而现在你还活着,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发生都已经和历史没有了任何关系。雷恩?赛博卡创造了这个幻境,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而我们进入这个幻境,对于我而言也已经找到了让我感兴趣的事情。这些东西…”
他伸出手指向前方,“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你提起过卡泽拉索斯的白银面具,他们佩戴的白银面具就是那个东西吗?”
“我不知道。”莱茵哈特摇着头,“我只是听过这个传说,但是难道说那东西并不是一个而是这样上百个吗?”
“所以我们必须要去找到引起他们发生这种异变的原因不是吗?”阿瑞斯无所谓的说道,“如果我们跑了又能怎样?一辈子待在这个幻境中还是说找机会再来一次?”
“可你根本无法接近他们,无论是幻境还是现实。只要死过一次,就不会再有后来了!”巴布洛恼怒的说道。
“让我来试试。”阿瑞斯笑了起来,却给人一种十分无奈的感觉,“我不确定我的魔力够不够施展那个法术,而且我也是第一次使用,不过应该会成功的才对。”他边说边朝前走去,踏上已经被冻结成坚冰的湖面,这里有些微微的震动,似乎是那些被冰封的怪物正在拼命挣扎。谁都知道对于那些好似不死的东西而言,纯粹的控制魔法所能够产生的效果并不会太为明显。极寒确实能够夺去人类的生命,可谁又能保证极寒可以让那些恶心触手丧失力量呐?
阿瑞斯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说他疯了也好,说他任性也罢。这个幻境中的故事对于他而言已经比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都更多的吸引了他的兴趣。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他们佩戴的面具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侯赛因公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雷恩究竟在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更重要的是,后来怎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