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湍急的塞拉唯亚河,穿越茂密的罗迈森林。在帝都卡陆尼南方城区里耸立着一座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霜洗礼的古老礼堂。
一位年迈的长者正戴着老花镜低头凝视桌前的书卷,他叫做泽拉斯?达普拉。这个名字曾今让无数人心生怯意,在二十年前的帝都叛乱之夜,年近五十的泽拉斯以一人之力独立消灭了整整一个中队的叛军,在那场战斗中他杀死的总人数为九百七十二人,这其中还包括了四名剑师级别的小队长以及一名大剑师级别的中队长。
“人类的潜力是无穷的。”
泽拉斯总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他从不信仰神明,因为他认为人类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这个夜晚和以往同样的平静,在古钟敲响了十声之后他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位外表干练的中年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将一份资料放在了他的桌案上。
“我并不喜欢在晚上被人打扰,就算你是我的儿子也同样不行,布隆。”泽拉斯抬起头,摘下老花镜放在了一旁。
“这件事很重要。”布隆的脸上极为平静,他是极少数能够面对泽拉斯自然而然所产生的那种强烈杀意的人,这一点就连他的胞弟都无法做到。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泽拉斯用手按摩着鼻梁,“莱纳德在艾因布罗克分部与一名亡灵法师合作,正在开启一个崭新的计划。”
“这已经是一周之前的消息了,父亲。”布隆解释道,“最新的消息已经确定,那个人与诺尔斯汀大贤者见了面,并且他的同伴都已经进入了潘碧拉皇家学院,我们是否要进行有针对性的行动?”
“行动?”泽拉斯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个莞尔的神情,“全大陆都知道诺尔斯汀是个变态,就连半兽人都不例外。他要是进了那个老家伙的学院你还能想出任何行动的方法吗?”
“可我们必须要确认他是否真的可靠。”布隆严肃的说道,“而且就算诺尔斯汀能够打败西方剑圣欧内斯特,也未必就是父亲的对手…”
“并不是这个问题。”泽拉斯打断了他的话,“实力是解决很多问题的关键,但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何况如果真的对上诺尔斯汀的话,我大概只有三层的胜算。”
“这不可能!他只是一个贤者而已!”布隆大惊失色道。
“这只是个假象。”泽拉斯缓缓说道,“十年前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他的剑术就已经达到了剑圣的水准,在我看来距离剑神也仅仅只是一步之遥了,三年前西方剑圣自认单纯以剑术而言已经不是诺尔斯汀的对手,这就意味着他的剑术或者已经超越了他魔法的实力。可这还不是他全部的实力,假如一个人可以将魔法和武技都无限的接近于巅峰,却不将任何一个境界真正的攀升到极致,那就说明他这么做还有其他的用意。”
“父亲的看法是?”泽拉斯的话已经超越了布隆所能够理解的范畴,虽然他也是一个强者,一个从未失手过的暗杀者。
“在我看来,诺尔斯汀想要跳过魔法与武技的限制,直接到达另一个巅峰。”泽拉斯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平静,甚至没有丝毫感受到压力的感觉。
“那父亲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这个计划吗?”布隆顺理成章的说道。
“这件事确实有些麻烦。”泽拉斯陷入了思索之中,片刻后他再次将头抬了起来,“其实诺尔斯汀和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是非之分。谁也不知道神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假如预言所说的第二次神话战争真的会到来的话,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不是吗?所以很多事情你根本没有瞒着我的必要。”
“我不明白!”虽然嘴里说着不明白,可布隆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
“在我面前撒谎是没用的。”
“可是…我阻止不了他!”
“我并没有让你阻止他。”泽拉斯露出了微笑,“艾尔扎克和你不一样,我的孙子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是一颗闪耀的星辰,而你只是一个蠢货罢了。”
“可是!假如有人知道您的孙子离开修尼斯大教堂的话,恐怕会引来一个军团的追杀者!”
“没事的。”泽拉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布隆的肩膀,“雏鹰需要磨练才能在天空翱翔,更何况平静的年代又快要过去了。我不知道多少人会从久远的沉眠之中苏醒,那些伫立于上古的神明,那些早已超越了我们理解的力量会在这个时代出现。如果我亲爱的孙子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无论他留在哪里都没有谁可以保护他。影贼是一柄匕首,决不是盾牌。”
“是。”
布隆低着头默默的离开了房间。他没有太多的选择,他的资质注定无法超越父亲的境界,无论多少的努力都不能缩短这其中的差距。
…
回到艾因布罗克,在这座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城市里,一位几乎已经被浓密的胡须遮蔽了面容的男子正如同烂泥般的躺倒在一个阴暗的窄巷中。
他就是约翰?贾斯汀。
这位过去高大勇武不可一世的城卫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