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若颜的一再建议下,为了防止尸变,花牡丹终于松口将三个姐妹在后花园火葬,烈火熊熊,香魂缕缕,虞美人几个姑娘,少不得大哭了一场。
“我错了。”冷若颜很痛苦的道:“我本以为是我自己发现了‘天蛊娘娘’就匿伏在楼上,没想到,是她故意要我们发现的。”
血鸢尾不解的问道:“那‘天蛊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调虎离山,”花牡丹表情古怪的道:“她是诱使我们分散主力,然后各个击破。”
冷若颜并未注意到花牡丹的表情变化,她推想道:“‘天蛊娘娘’早已潜伏到门外,见我们主力分散,有人出来,她便猛下毒手。”
四更纠正道:“是猛下毒口。”
冷若颜没有理会四更,她惭然道:“我还叫芍药和菊花到外面去兜截楼上的敌人,我这等于是叫她们去白白送命。”
血鸢尾看了若颜这般难受,不由出声安慰道:“大姑娘你也是无心的。”
冷若颜仍是很赦然的自责道:“可是我又犯下另一错误,我把兰花留在七号房内,我好笨!好悔!”
花牡丹看到冷若颜鬓边发丝凌乱,脸发苍寒、手颤唇青的模样,也劝慰道:“不关大姑娘的事,当时我们一起上楼,不是都以为七号房间里没人了嘛,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错呢?”
大家越来劝慰,冷若颜越发感到羞愧地道:“其实‘天蛊娘娘’根本没离开,她也根本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她仍躲藏在房间中。我们当时见到了沐桶是空的,就产生错觉,误以为她已走了,当时我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血鸢尾依然不解的问道:“但她究竟躲在哪儿呢?”
冷若颜难过的抓扯住了自己的头发,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干涩嘶哑起来:“恐怕她就大胆的躲在蚊帐之内,当时,我们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发现了。”
花牡丹回忆起刚才情形,道:“然而,楼下门外芍药跟菊花的呼叫声却在这时候响起,也就是说,‘天蛊娘娘’不是一个人,她至少有一个同伙。”
冷若颜黯然道:“所以,我们翻身下楼,又也害了兰花妹妹,当时我就不该留她一个人在楼上。”
看到冷若颜伤情,花牡丹脸上的内疚,也洋溢于色,但她毕竟是一帮之主,具有大家风范,不失冷静。
然而不消片刻,就已折损三员女将,这是一向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冷大姑娘,出道以来从未遇到的惨败。
轻咳了一声,冷若颜额上的乱发已不乱,唇也不青了,手也不抖了,她的情绪看来似乎已渐平复了过来,她盯着花牡丹问道:“牡丹姑娘,事关重大,有几句话,请恕若颜冒昧直问。”
花牡丹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仰了仰尖挺的鼻子,道:“大姑娘问好了,牡丹知无不答。”
冷若颜问道:“‘七号房’是不是原来一直为唐少所租住的?”
花牡丹答道:“一直是。”
冷若颜问道:“所以刚才你就以为是唐少来了?”
花牡丹答道:“不错。”
冷若颜眼神突然发寒:“若颜第二次返回楼上,发现少了一样东西,不知牡丹姑娘见到没有?“
花牡丹脸上,又出现先前那抹古怪的神色,不过这次,却被冷若颜尽收眼底。
见花牡丹不答,血鸢尾好奇地问:“少了什么东西?”
“浴巾,”冷若颜逼视着花牡丹,回答血鸢尾:“那块挂在浴桶上、绣着牡丹花图案的旧浴巾。”
花牡丹神色惨淡,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第一次上楼的时候,那浴巾还在,我们第二次返回的时候,就不在了;而这期间,并没有人上楼走进那个房间,拿走浴巾的,只能是第一次上楼的人,兰花已经遇害了,当然不可能是她,也不会是我……”
“别说了!”花牡丹突然打断冷若颜的话,大声道:“是我拿走的!”
绮冷若颜这次沉静了片刻,才问道:“为什么要拿走那块平凡普通的浴巾?”
沉没半晌,花牡丹才回答:“因为那是我一位最亲的亲人遗留下的东西,它是我童年最深刻、最温馨的记忆。”
冷若颜也半晌才仔细审慎地问道:“那个半夜**洗澡磨刀唱歌的‘天蛊娘娘’,和你是什么关系?是你旧友渊源?是你老亲?”
花牡丹点头,神色有点哀怜:“大姑娘不觉着我和她很像吗?”
众皆讶然,纷纷长大了嘴巴。
“她是你娘亲?”冷若颜索性捅破那层窗户纸。
“是。”花牡丹毅然回答,然后面对反应各异的大家,她娴静宁溢地笑了笑:“我就是沉中侠和‘天盎娘娘’上官腰舞早年逃荒途中丢弃的女儿。”
没有人能描绘出当时的气氛有多怪诞、有多尴尬、有多凝重、有多诡异,大家就想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是的笑话,都想发笑,但谁都没有真的笑出来。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全名司马更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