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陆雨琪喊住了他,“我跟你说这个故事,不是白说的,我妈妈的事……”
“你放心。”陆雨琪还没说完,张云泽的自信心已经出来了,“在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时候,对于真相我有七成的把握。在我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现在已经有九成了。”
“为什么是九成?”
面对这个问题,张云泽只是笑着耸耸肩,不作任何回答。
陆雨琪搞不懂张云泽的意思,只是问:“那你现在要回警局说出真相吗?”
“拜托,现在都快12点啦,还回警局?让不让人睡啊?有事明天再说。”
“哎!”张云泽早已关上了房门,陆雨琪也懒得再追问什么。既然张云泽说已经知道大概的真相,按目前的情况来说,也只好相信他了。
第二天回到警局,张云泽第一时间就是要求何丽媛到审讯室跟自己会面。推开审讯室的门,何丽媛已经坐在里面。几天的折腾,使得本来就苍老的何丽媛脸上又多了几条衰老的皱纹,但是,她的眼神依然没变。
张云泽在何丽媛的对面坐下,按照以往的惯例,每次开始说些什么的时候,张云泽总会先嚼一块新的口香糖,这一次也不例外。
何丽媛还是保持非常镇定的语气说:“警官,你们警察办事的效率会不会太低了?罪犯都已经认罪了,还磨磨蹭蹭地不正式落案,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警方对案件必须调查得一清二楚才会落案起诉。”
“那如果你们一直都不清不楚,我是不是就一直呆在这里,每隔几天就被你们叫过来问话呢?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很浪费纳税人的钱吗?”
张云泽顿时恍然大悟:“有道理!的确很浪费纳税人的钱。所以,我决定正式落案起诉你。”
听到这句话,何丽媛反而松了一口气:“早就应该这样了。”
“何丽媛,你涉嫌妨碍警察办公,现在正式起诉你,不是一定要你说,但是你所说的话,我们将记录下来,将来可能会作为呈堂证供。”
“等一下!你说什么?妨碍警察办公?”这是这些天来何丽媛脸上第一次的表情变化。那错愕中带着疑惑的表情,似乎觉得张云泽好像在耍自己。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难道不是要起诉我谋杀罪吗?我明明杀人了啊,你起诉我妨碍警察办公?你们警察是怎么办事的啊?”
“谋杀?呵呵。”张云泽往后靠着椅背,双手交叉于胸前,脸上扬起一丝微笑,仿佛看穿了一切,“犯人我是见得多了,但是没见过像你这种这么渴望被警察起诉谋杀的,的确蛮有意思。”
也许是太过焦急,被张云泽这么一说,何丽媛自己都觉得,这么想被起诉谋杀,的确非常奇怪。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可以解释的借口:“我只是觉得我杀了人,心里很愧疚,所以想要赎罪而已。”
“赎罪?如果是一个心有愧疚的人,那你这些天的表情也太过平静了吧?难道不应该是伤心难过的吗?”
何丽媛付之一笑:“伤心?难过?哼,何谓伤心,何谓难过?难道真的要每天哭哭啼啼才算是伤心难过吗?”
“的确,伤心难过不一定要哭哭啼啼,我也看得出来,你是挺伤心,挺难过的。只不过,你的这种伤心难过,绝对不是因为你杀了人。”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莫一菲,是自杀的。”
何丽媛的手忽然揪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神经反射,说明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张云泽也看在了眼里,嘴角微微弯起:“看来,我没有猜错啊。”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何丽媛别过头去,不再和张云泽对视。
张云泽笑道:“我很多时候戳穿犯人的谎话时,他们都像你这样把头别过去,不敢跟我对视。那么,我现在可以认定,你是在说谎么?”
何丽媛的眼睛转了几下,重新盯着张云泽的眼睛看:“你们警察太没用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定我的罪,我只知道,你们为了掩盖事实,就说莫一菲是自杀,这让老百姓还怎么相信你们?”
“到底是谁说谎,老天爷在看着,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大声。”
“把老天爷也扯过来了?哼,看来你们这些警察也不外如是。”
张云泽不再跟何丽媛开玩笑,认真起来:“你说是你杀死莫一菲,但是你所说的作案过程漏洞百出,只有那些急于让记者知道警察办事效率有多厉害的高官才会妄下定论来逮捕你。但不好意思,我这里讲求的是实质的证据,不是门面的效率。比起你是杀人犯,我反而找到更多莫一菲是自杀的证据。”
“自杀的……证据?”
张云泽把一个文件夹丢到何丽媛面前:“这一份,是莫一菲的验尸报告。上面除了说明莫一菲的死因之外,最重要的,是我用笔画出来的那一句。”
文件夹上,红色的横线异常显眼,何丽媛一看就看到了:“死者是……艾滋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