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或许它并非远在天外,而是近在身边呢……
……
一座小山顶上,五位高人在此歇息。
其中的玉真人,与仲权、宣礼、章元子凑在一起,关注着远近的动静,并不时的窃窃私语。
而某位先生,或北山,独自躲在一旁,趁着歇息之际,端详把玩着他手中的一个竹编之物。
许是心有灵犀,他也回想起了曾经的遭遇。
天心枕,同样来自白溪潭幻境的天心城,被他顺手牵羊收归囊中,如今前途莫测、心境困顿,他不由得拿出此物而浮想联翩。
他对于仙境,没有兴趣。而对于曾经的明月城、天心城,却好奇不已。犹还记得,离开之时,忽生幻觉,仿佛并未逃脱。如今想来,依然心惊胆战。却不知那方域外的天地,有无浩劫降临,有无神州一般的存在,有没有另外一个无先生……
便于此时,有人呼唤道:“北山——”
无咎置若罔闻,犹自低头忖思。
呼唤声改成传音,话语透着不满——
“无咎,你如今的道号,便是北山,岂能忘了呢?”
“哦……”
无咎恍然抬头。
“哼,一位仙道高人,竟随身带着睡枕!”
玉真人面带不悦之色,示意道:“请看——”
无咎收起天心枕,又顺手拿出白玉酒壶,他呷了口酒,这才低头观望。
只见数十里外的山谷中,冒出成群的修士,足有数百之多,竟然各显神通而相互厮杀。一时之间,血肉横飞,光芒闪烁,喊叫声、轰鸣声不绝于耳。
“咦,缘何自相残杀?”
“各方再无约束,杀戮在所难免!”
“如此生路无望,难免令人疯狂,却该寻找刑天算账,何必这般自暴自弃呢?”
“有道理……”
玉真人夸赞一句,又忍不住叱道——
“无咎,你不能饮酒,否则旧习难改,必然露出破绽!”
“嘿!”
无咎尴尬一笑,收起酒壶,却脸色一沉,郑重其事道:“玉兄记住了,本人北山。”
玉真人暗哼一声,拂袖而起。
“仲兄,宣兄,章兄……”
无咎不以为然,出声套着近乎。而仲权与宣礼、章元子不予理会,尾随玉真人而去。他只得站起身来,跟着跳下山顶。
转瞬之间,混战的家族弟子就在眼前。忽见五位高人到来,各自纷纷退后观望。却已是满地的血腥,状况极为惨烈。
玉真人收住去势,踏空而立,威势笼罩四方,随即扬声叱呵——
“尔等同为家族弟子,缘何自相残杀?”
数百个家族弟子,多为筑基人仙的小辈。有人挥舞剑光,怒气冲冲道:“诸位师兄弟已被前辈抛弃,生路无望,且拼死算了,与诸位高人无关——”
“哼!抛弃诸位的并非家族前辈,而是刑天!”
“却又如何,谁敢找他理论啊……”
“有何不敢?我乃神殿使玉真人,这便找刑天算账,为原界家族讨还公道!”
“啊,神殿使……”
“尔等转告四方,速速随我赶往赤乌峰!”
玉真人表明正身之后,他的话语声更具蛊惑与号召之力,却不作迟疑,闪身奔向前方。
各家弟子深受鼓舞,轰然四散而去。
无咎一边跟着前行,一边看着山谷中混乱的人群而暗暗摇头。
玉真人的狡诈凶狠,比起刑天也不遑多让。如今有他对付刑天,两个家伙倒也势均力敌。而他乃是玉虚子的传人,难道双方真的反目成仇?
须臾,前方的山林中再次遇到成群的家族弟子。
玉真人稍作停顿,又是言语蛊惑一番。之后他抬手一挥,义无反顾般的继续往前。
而所遇到的家族弟子,也是愈来愈多。
玉真人则是走一路,号召一路。他的口才,便是某位先生也自愧不如。
如此这般,两日过去。
一行五人,落在一道山涧前。
恰是暮色降临时分,天光昏暗,四周怪石嶙峋,再有阵阵凉风盘旋,俨如置身莫测之地而叫人坐立不安。
而玉真人却是面带笑容,他坐在溪水边,眼光掠过四位同伴,得意洋洋道——
“赤乌峰,便在三千里之外。据我所知,已有十多万的家族弟子聚集在赤乌峰下。刑天已如临大敌,不得不有所决断。且就此等候两日,使他乱上加乱,再趁机逼他开启结界,他必然忙中出错而自食其果,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