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垓与乐正,并肩而立,他抬眼张望,脸上带笑。
“一目了然,何必多问!”
乐正不愿多说,淡淡敷衍一句。
“呵呵,一百多人!”
象垓不以为忤,自问自答:“如今的元天门,仅剩下一百多人,而我玄武谷,依然人多势众。”得意之余,他又佯作感慨:“近千弟子,浩浩荡荡而来,岁不过五载,已折损过半。仙道之艰,莫过如此啊!”
乐正似乎忍耐不住,哼道:“哼,那又怎样呢,瑞祥长老尚在……”
“你该知晓,瑞祥长老已不足为虑。”
“哦,你倒是相信那位高人……”
“缘何不信?有他对付瑞祥与泰信、冯宗三人,足矣。余下的元天门弟子,乃乌合之众……”
“倒也未必吧,还有一个无咎呢……”
“他……他还敢现身不成,否则我饶不了他……”
“他不敢现身?那又是谁……”
两人话不投机,却凝神看向远方。
山谷另一侧的山顶之上,四位伙伴再次相逢。
无咎由远而近,飘然而落。他脚下隐约闪现的剑芒,洒脱的白衣,飞扬的黑发,嘴角的微笑,无不一如既往。
阿胜与阿三,惊喜相迎。冯田也跟着拱起双手,嘴里呼唤师兄。
自从遇险分开之后,时隔两个多月,四人再次碰头,很意外,也很侥幸。彼此少不了寒暄,并相互询问一二。
从阿胜口中得知,他脱险之后,再不敢乱走乱撞,索性带着冯田、阿三,找了个山洞躲了起来。直至近日,察觉风声,下定决心,外出寻觅。恰逢金吒峰开启,不失时机赶了过来。
无咎则是三言两语,便已道清原委。为躲追杀而身陷囹圄,忽而一日洞门大开,于是乎重见天日,不想金吒峰已在眼前。而他的叙述愈是简单,愈是让三位同伴诧异不已。
“我的天呐,你竟然与两位长老困在一处?”
阿三很是难以置信,围着他的师兄来回转圈:“还有阿炳、阿成,他四人怎肯放过你?”
玄武谷的高手,固然可怕,而来自于同门的陷害,更是防不胜防。有关韦吉、万吉、阿炳、阿成的无耻行径,阿三是深有体会而憎恨难耐。
“是啊,两位长老有没有欺负你呢?”
阿胜也在冲着无咎上下打量,又安抚道:“师门长辈尽在此处,料也无妨!”
“嗯,师叔所言不差!”
冯田附和道:“我三人陪着师兄禀明实情,想必师门自有公断!”
虽然伙伴们的性情各异,良善不同,而相处了五、六年之久,也算是患难与共,如今再次重逢,倒也不乏几分温情的场面。
再说无咎脱困之后,便远远看到了阿胜三人的身影,他没有声张,悄悄寻了过来。此时面对问候与安慰,且不管真假,他都颇为受用,一一含笑回应。至于他与韦吉、韦吉四人的恩怨,则是懒得多说。
“这便是金吒峰?”
无咎与三位伙伴寒暄过后,两眼好奇。
“我师门长辈已悉数现身,岂会有假!”
阿胜随声应答,依旧是满脸的笑容。抛开背后的诋毁不提,至少他千慧谷的弟子又回来,也让他平添几分底气。他抬手一指,示意道:“且稍候片刻,只等长辈召唤,呵呵……”
隔着茫茫山谷远望,隐约可见十余里外的山顶上聚集着成群的人影。
无咎对于长辈没有兴趣,只是抬眼一瞥,慢慢往前两步,然后低头俯瞰,他凝神不语。
阿胜与冯田,随后跟了上来。
“呵呵,金吒峰,并无山峰,实乃阵法,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如此巨大的阵法,着实罕见。而阵法尚未真正开启,令人期待。”
无咎点了点头,问道:“阵法何用?”
“这……”
“莫说师叔,只怕门主他老人家也不知晓。”
无咎看向身旁的阿胜、冯田,不再追问,而他刚要继续打量山谷,又回头一瞥。
阿三慌张凑近,连连伸手:“大事不妙,快瞧——”
只见四道御剑的人影掠过山峰,由远而近,竟是奔着这边的山顶。其中的两个中年人,正是韦吉、万吉。随后的两个壮汉,分别是阿炳与阿成。想必是四人脱困之后,无处可去,于是便就近寻来,急于找一个落脚地方。
阿胜暗叫晦气,一时无措。
那毕竟是同门的长辈,总不能视而不见。而坑害人的,往往就是长辈。
却见无咎咧嘴微笑,抬手呼唤:“两位长老,何妨在此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