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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浅浅的溪水,从远处逶迤而来,便像是长途跋涉,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在山洼处停下脚步,汇成一个小小的水塘,滋润着四周的荒草树木。
落日西下,歇息时分。
水塘边,草地上,老树下,坐着三人。
接连几日的奔波,阿胜也倦了,吩咐就地歇息一日,便闭上双眼吐纳调息。
无咎则是斜躺着,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阿三坐在一旁,满脸的讨好之色,并分说着前因后果,以及他独到的见解。
“那群异族的男女,与野兽也没分别,而其中的一个孩童,却拿着这个玩物。我是谁呀,修仙的高人,当时便觉异常,伸手将其夺了过来。孩童竟敢哭泣,原本温顺的女子也连连吼叫,带着胸前的两坨上下乱跳,啧啧,我又摸了把,真是柔软……啊、不,师兄且看……”
“这绝非异族所有,应为孩童意外捡得。而蛮荒之地,罕有人至。依我之见,部洲或有神秘之处。倘若不然,何来宝物……”
无咎的手里,便拿着阿三所说的宝物。
一个寸余长段,拇指粗细的白玉小瓶,外边带着泥垢,里边空空如也,却造型精致,很像是存放丹药的丹瓶。此物倒也寻常,而出现在蛮荒之地,一个便是铁器也罕见的村落之中,则不能不叫人为之感到好奇。
“少见多怪!”
阿胜的人在歇息,而神识却没闲着,见两人冲着小瓶子在费神,忍不住出声嘲讽,又道:“部洲的族群无数,善通鬼神者亦有之。此地蛮荒,并不意味着别处也是蒙昧不堪。否则门主又怎会大驾亲临,哼……”
“师叔,还是你老人家见多识广!”
阿三不失时机奉承一句,问道:“何为善通鬼神者?”
阿胜兀自闭着双眼,随声道:“据说,四洲万灵,均为远古神人所留,虽经沧海桑田,而神人的印记尚在。只须修炼,或能开启封禁而善通鬼神……”
“咦,善通鬼神者,岂不是与修士相仿?”
“应该一个道理……”
“哈,你我也是神人后裔?”
“哼,听说只有卢洲的玉神殿,才是神洲后裔,且以金发天眸为尊,你我不过是神光萌荫罢了,因缘而得享一世仙途……”
“此话从何而来?”
神族的后裔,应该很厉害,却与自己无关,使得阿三有些失落。
便听阿胜说道:“冯宗师叔,乃人族修士,修炼之余,涉猎甚广,见识渊博。当年传功授法之际,从他口中有所获悉,至于真假如何,不得而知……”
“何为天眸?”
“哼,休得烦我!”
阿胜没了耐心,再不理会。
阿三讪讪一笑,不敢相扰。
有人出声:“蓝眼珠子罢了,偏偏称作天眸……”
“哎呦,师兄高见!”
阿三的奉承话是张口就来,小瓶子落入怀中。
无咎对于所谓的宝物,已没了兴致。他丢了瓶子,坐起身子,看着水塘上晚霞的倒影,不由得剑眉舒展而神色淡远。
将身旁的对话听在耳中,不妨他想着自家的心事。
部洲的地域广袤,必然存在着莫测的未知。而星云宗既然来了**百个仙道高手,或许一切都将远远超出想象。接下来又如何,且拭目以待!
至于神族的传说,听到冯田讲过。不外乎上古遗传一脉,只为拯救万灵于水火,等等。而当年的神洲使叔亨,似乎便是金发蓝眸的样子。也不见他享受天地恩宠,最后还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在神洲的时候,好像也听到过神族后裔一说。
哦,曾经结识了一个来自有蛟部落的女子,先是叫作蛟宝儿,后来改名附宝儿,并许配给了少典殿下,眼下应该成为有熊国的王妃。
记得她说:你我若非神族的后人,如何在洪荒丛林的血腥拼杀中延续传承至今?如何开种五谷,钟鼎有序?如何驱虎擒蛟,飞天遁地?又如何仙凡有别,阴阳轮回?
当时,那女子发出一连串的反问,令人无从应答。
而她却是掷地有声:你我均为神族的后裔,体内藏着神的血脉与魂魄。甘于红尘者,乐于苦乐之中;立志探索者,便以机缘而成就仙人神通,踏上逆天征程,寻往祖先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径!不管是天翻地覆,还是光阴轮转,你我都不会因挫折而沉沦,因劫难而止步。但有一丝光明,必将传承永继!
如她所言,神洲人氏,均为黑发黑眸,好像与如今的神族相差甚远。却不知孰真孰假,又与本人有何干系呢。自己只是一个沦落天涯之人……
“师兄——”
“嘘——”
阿三悄悄摸出一块灵石,便要吐纳调息,又怕遭到抢夺,便想知会一声。谁料尚在发愣的某人突然伸出手指,两眼发亮。吓得他慌忙藏起灵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