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雅,怎么样了?“姜正涛匆匆而来,气还没有喘匀。“让我来开门。”
看见他来,徐智雅一下子燃起希望,但同时,畏惧也从她的眼眸细密的透出来。她错开身子,让他开门,自己却紧紧的贴在他身后,瑟瑟不止。“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事?”
姜正涛的心也不由一颤:“不会吧,沈惟宁宅心仁厚,不会连累朋友的。你想想,他总是要为你考虑。要是你一回来,一进家门,就看见……那岂不是要吓死了。为了你的安全,他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连累你,带着苏薇薇离开了。”
说话的同时,门已经打开了。徐智雅发疯一样的往楼上冲,耳边是姜正涛听似极为合理的解释。“惟宁,薇薇……”
果然,打开客房门的一瞬间,徐智雅便愣在了那里。原本充满了颓废气息的客房,此时此刻满是淡淡的清香。徐智雅记得,这是沈惟宁最喜欢的一种香氛,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下市了,那时候,她还打趣他,好端端的不喜欢古龙水,竟然惦记着这种女人才会喜欢的花香。
“果然不见了。”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庆幸的是,她不用马上面对这么残忍的事情,可她也生气,生气他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再见面谁能保证就不是永别?
“你看,和我说的一样吧。”姜正涛也松了口气,倒不是怕沈惟宁在自己租的公寓出事。而是他不想看见智雅撕心裂肺的再疼一回。“好了,你别这样。”
他的手搭在徐智雅的肩上,用力的揉了揉:“也许你不知道,这段日子,立安医院一直根据医嘱,提供杜冷丁针剂给他镇痛。在你面前,他永远得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痛楚都没有,其实也很辛苦。现在,他选择离开,就是希望能保留他病人的最后一点尊严,不让你看着他走。同时,他也是希望,你能坚强一点,别再为了这件事情难受。”
徐智雅哭了,却用平静的声音问沈惟宁:“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是男人啊,男人的想法大抵都是千篇一律的。”姜正涛用一贯玩笑的口吻和她说话,却又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很疼惜的宽慰:“别这样智雅,他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过下去,不要这么难受。”
伏在他的胸口,徐智雅放声大哭。那种痛,不是谁都能懂的。明明就是很不想失去,却无能为力,生生的用不舍在自己的心口划出几道口子,看着翻滚的皮肉,嫣红的血水,为自己哭泣还要佯装无所谓,哄骗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疼。
其实在心上的伤,究竟有多疼,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别这样智雅,别这样……”姜正涛把她当朋友,甚至当哥们儿,在她眼里,徐智雅虽然有小女人的骄矜,但大多数时候,她活脱脱就是一女汉子。所以她这样脆弱的时候,他见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觉得心里很难受,却无从安慰。
“还是看一看,沈惟宁有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我想,他不会真的一走了之,可能他也有对你的祝福呢。”姜正涛拿出红女孩子的招数,哄这个对自己很重要的红颜,其实友情有时候真的比爱情更来的踏实。起码付出了,根本不用去求有什么回报。
这句话点醒了徐智雅,她赶紧止住哭泣,满屋子的找。果然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封白色的信笺。
“我……”徐智雅不敢打开,她不知道沈惟宁的话会让她多痛心。“要不然你帮我看?”
姜正涛摇了摇头:“我能帮你看,也能帮你念,但是我不能帮你面对,始终还是要你自己撑着,你明白么?”
“你说的对。”徐智雅终于还是打开了信笺,里面除了一封信,还有一张天空的照片。那天很高很高,也很蓝很蓝,高的像是一个圆圆的顶,支撑起了这样的一片绚烂。
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哪里的天,虽然照片上并没有表明地点,可是徐智雅真的认识。
再打开那封信,徐智雅的心一下子就慌了。纸上的字迹,竟然是沈惟宁亲笔写的。她以为,他虚弱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写字了。没想到再看见那熟悉的字迹,心会一抽一抽的疼。怎么就这样没有出息,徐智雅哭成了一团。
“智雅,说一句剧集里写信必用的开场白吧,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不久于人世了。今天,没错就是今天,我已经拿到了确诊书,确诊自己是肝癌晚期的事实。说真的,我接受不了,虽然这些年,我总是会酗酒,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常常泡吧通宵,白天躲起来睡觉,但我以为自己没问题,自己吃的消,却原来上帝给了我那么多恣意的同时,也向我拿走了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哦不,应该是两样。你,和我的命。
你知道我今天去了哪里么?我去了我们经常会去的海边,看我们一起看过的蓝天。你总是说,这里的天很高,高的像是圆圆的顶凸起来,笼罩着大地,根本就不是平平一片的样子。于是我坐在海边堤坝上,看着天发呆,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我所看见的这个距离,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我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边,而你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