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说不下去了，当年的事情，每一次重温都会令他剥皮抽筋，心如刀绞。
“我妈妈不肯和那个男人了断，她坚持要和您离婚么？”徐智雅已经猜到是这个样子，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不该有的爱情，能叫爱情么？把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那种人，真的能得到预期的幸福么？
“是的。”徐焕略微颔首：“她告诉我，那个男人会对他负责。只是一时还不能马上离婚。你知道的，有钱人的婚姻，多半是利益需要，又或者是父母的安排。所以，他决定先送你妈妈去美国，在那里安胎。直到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将她接回来。”
徐智雅似乎是明白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妈妈坚持要去美国，坚持和您离婚，于是，您不甘心，就丢下我追去了美国。我的悲剧童年，就是这样开始的！那后来，那个男人真的和妈妈结婚了么？”
“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我何必不回来？”徐焕眼眶泛起红意，那个男人，根本就是骗你妈妈的。他让人送来了机票和一笔钱，趁着家里没有人，带你妈妈偷偷离开。丢在美国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更可恶的是，你妈妈想要回国找他，却被他……”那段回忆，徐焕怎么也说不出口。一笔一笔的血债，叫他怎么能不恨。
“徐伯伯，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服了药？”周涵远更担心的反而是徐焕的身体。“我给您倒杯温水吧？”
“不。”徐焕卯足劲儿，扑腾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没有再给你妈妈钱，还迫使你妈妈沾上了毒瘾。”
“毒瘾？”徐智雅胸口闷的厉害，每一次呼吸，都疼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妈妈她，还有怀他的孩子，他怎么能够这么忍心？”
“我不顾你爷爷的反对，执意要出国找你妈妈。为此，我连家里最后的积蓄也带了出来。当时，我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你的妈妈，所以明知道你们的日子会很难挨，我还是义无返顾的离开了家。临走的时候，你爷爷说，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徐焕咬着牙：“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是我不孝。可是你知道么璐璐，我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她的孩子因为长期受毒品的侵害，而畸形，被迫拿掉了。而她自己，为了吸毒为了有口饭吃，甚至做起了皮肉生意。那个男人再也没有管过她的死活，一分钱也没有再送过来。”
如果不是爸爸亲口对她说，徐智雅一定以为这是一部非常狗血的电影。狗血到为了赚看客的眼泪，就无所不用其极的蹂躏女主角。泪水无声的滑落，一颗接着一颗，一串接着一串，徐智雅完全没有了知觉，好像心已经被疼死了，连跳动也显得很没有力气。
“你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已经坏到极点了么？”徐焕冷笑着问。“这还不算什么呢！因为愤怒，我错手杀死了一个侮辱你妈妈的嫖客，用十年的青春为这个错误划伤了句点，我的腿是在狱中让人打瘸的，还落下一身的病痛。这些，都不及我失去你妈妈那么心痛。你知道么璐璐！
你妈妈在我入狱之后，来看过我一次，除了哭着说对不起，再没有说别的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有多恨，我知道她有多后悔。我知道，她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我，没有我们这个家，于是我求她，求她等着我出去。求她戒掉毒瘾，跟我回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一次的见面，竟然就是永别。璐璐，你知道么，才见了她的第三天，我就在报纸上看见她跳楼惨死的照片……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绝望么？”
“爸爸。”徐智雅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就是这两个字，她哽咽的扑向了徐焕，内心无比的痛。“对不起爸爸，爸爸……”
“璐璐，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好好照顾你和你的妈妈。都是爸爸的错……”徐焕同样是老泪横流，他怎么不伤心怎么不恨。“璐璐，你听爸爸说，现在，爸爸回来了，爸爸有钱有能力了，爸爸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是谁，亏欠了我们家，亏欠了你妈妈，谁就得付出代价。璐璐，爸爸一定会给你妈妈报这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