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钟射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行走,他很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雪地里。他看着四周,远处是巍峨高耸的大雪山,近处有一汪温湖,湖水冒着腾腾的热气。钟射好像跳进湖里洗个热水澡。寒冷驱使着他的身体,他加快了行走速度。
但是他一直走一直走,那汪湖水距离他始终保持在五十丈开外的距离。钟射心里发紧,他便在雪地里跑了起来。刚迈出脚步,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帅到在雪地里,满脸都是冰冷的雪渣。
钟射被摔疼了,他伸手往后摸去。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绊住了自己。他右手摸到一截冰凉坚硬的事物,像是一截木棍。钟射心里暗叹自己倒霉,他爬了起来,往后一撇。猛然怔住了。
身后的雪地化作了通红一片,雪地里面浸出黏黏的血液。他低头一看,那绊倒自己的哪是什么木棍。而是一具狰狞的尸体,尸体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钟射将目光定在尸体的脸上,那张脸他太过熟悉。
道然。
道然安静地躺在血色之中,眼角的皱纹和下巴的胡须都是那么清晰。
钟射跪在尸体边上,猛然大声叫唤,撕心裂肺。
“压住他,注意控制灵气……”一个声音从耳畔传来。
钟射睁开了眼睛,眼角挂着泪水,他还在抽泣,被浓浓的悲伤侵袭着。不过他也知道了,刚刚那是一场梦。道然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
眼下是一个明晃晃的房间。头顶上有几盏铮亮的晶石大灯。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的背部几乎没有感觉,很冷,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块冰上。那梦境中的雪地应该由此而来的吧。适应了一下之后,钟射看到了眼前的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眉头紧皱,少年一脸慌张。老人手头正忙活着什么,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钟射看了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老者的手腕长度已经到了自己的胸腔,那他的手掌去哪儿了?
“别乱动,正在给你修复心脏,否则就真死了。”老者见钟射稳定下来,他扭头过来,对着钟射冷声说道。
修复心脏?
潮水般的记忆涌了上来。夜晚,密林,光头男人,佩剑男人,还有那个如清泉一般美丽的女人。
我的命何时变得这么倔强了。那么多剑插在身上都死不了。钟射想着便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没死,一定有不让我死的理由吧。
活下去,去葬魂海!
钟射对自己说道。他出了脑袋,对身体几乎没什么感觉,疲倦又涌上心头,他便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钟射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柔软的大床上。侧边是一排木窗,挂着粗布窗帘。窗帘半开,窗外有些绿影,应该有一些叶子稀疏的大树。四周都好安静,除了叶子的簌簌声,便无其他。
钟射试着从床上起来,刚一发力,心口便传来抗拒的疼痛。他最终还是躺了回去。无事可做,钟射便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他眯了一会儿,可能是睡了太久,此时并无多少睡意。这时候,一阵吱呀的声音响起。
有人进来了。
钟射在想要不要睁开眼睛。想了一会儿,细碎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床边。
他感觉到有人掀开了背角,同时一阵淡淡的香气走进鼻腔之内。一只冰凉的小手抚摸在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查探他的伤势。
眼前多半是一个女人。钟射想到,他不善与女人相处,便干脆决定不睁眼了。
钟射胸口传来热热的鼻息,胸口有些痒痒的,应该是她的头发络在了上面。她发间的香味更加清晰。钟射嗅着那一抹气息,不知怎么的心跳忽地加快了起来。这一块,心口里面就扯着疼,钟射再也忍不住了。他抓着心口,摸到了一双柔嫩的小手。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和钟射对望在一起。那一瞬间,钟射的心跳慢了下来,胸口也不那么疼痛了。
“轻语小姐,师傅说不能打扰他,如果他心率过快,很可能会死的!”这时候有一个人冲进屋里,他人未至,焦急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钟射猜测到,那应该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稚气未脱。
那女人闻言,猛地将手抽了回去。白皙的脸蛋却是俏红一片,充满女儿家的羞意。
钟射看清了形式,他的心便静了下来。他稍稍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没事吧?”
此话问完,他便感觉自己有些变了。他自己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嗯,多谢公子相救。”那女人轻轻点了点头,耳畔如丝般的秀发轻摇缓摆,让她的模样更加好看起来。
“你真漂亮。”钟射由衷地说道。
那女人听到此话,脸色更红,像是铺满了晚霞一般。
“我有说错吗?”钟射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语让对方尴尬了,便发出疑问。
“你们两个够了!”一个男孩从女人身后站了出来。他一手指着女人,一手指着钟射道,“你出去!你好好休息!”
看到男孩,女人才露出笑容来。神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