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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谋事在人(2 / 2)

身孕,还真会去长孙冲那里磕个头,求唐朝大种马显个灵,保佑母子平安。

这等滑稽无比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当然是个乐子,可长孙无忌是谁?他老子创造“一箭双雕”的威名,自己也是更进一步,堪称“万人之上”。可偏偏当今世上,提到长孙氏,最出名的当然是长孙皇后,其次是长孙晟,再次是长孙冲,他长孙无忌居然排不上号了。

上哪儿说理去?

“一箭双雕”“榻上苏武”的故事听着就牛逼,长孙无忌辅佐圣君,能力再强,不还是有一票英雄好汉齐名吗?房谋杜断就不比他差,论权术做官,已经嗝屁的太原温彦博也不差他多少。

更不要历朝历代不知道多少名臣良将。

可“一箭双雕”就一个,“榻上苏武”暂时也就一个,这就难能可贵了。

老阴货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

“好了,长孙公勿恼。我这便说个好事给你。”

见长孙无忌一脸不爽,老张稍作安慰,便道,“这次五郎之行,算是意外之喜,长孙公可以上奏辽东,为其表功。不过,最好把官职往东宫这里扯一下。东宫有榷场发卖之权,五郎若能混个榷场主事一职,便是大好处。”

“总要有个由头,不能说在剑南川滇之地,去发卖甚么‘太子糖’吧。”

“东宫诸衙署皆是无用,如今唯东宫榷场是个要紧肥硕的,可以让太子先行奏请,就说要开个铜市,地界就选择长安城就是。到时候再让五郎混个官帽,剑南南部多是羁縻州县,倘使有个东宫榷场铜市,也不过是储君心善,垂怜边陲。”

言罢,张德看长孙无忌若有所思,又道,“这羁縻之地,本就是土官治理,倘使有个东宫榷场编制,无非也是土人自行料理。于外朝而言,无非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属于可有可无。这光景,五郎官面上有储君,于西南夷地界,定是超然,望风请求归附之辈,必定多如过江之鲫。”

张德的意思老阴货听得很明白,无非还是打个信息差,中央不管是弘文阁还是六部,最多就是以为暖男太子在长安想要多赚个进项,毕竟铜市利润还是可观的。这种情况下,羁縻州县陡然冒出来个“东宫下乡送温暖”的年轻小官,也无非就是有人要给东宫脸上贴金。

毕竟按照一贯的判断来看,就西南夷聚集的那穷山恶水,能有个毛?是抓蟒蛇还是抓孔雀?

等到反应过来,就洛阳官僚的反应,搞不好只要不涉及谋反叛乱,西南地区的塘报就是当厕纸堆在档案室里发霉。

眼下滇地爨家分裂,前几百年爨家一度为“西南夷”的代表,如今则是分了东南西北、东北西南,大小各诏、蒙、寨、洞、山、水一二千总归有的。

可以说是典型的大分裂时期,整个西南地区都没有真正意义上一家独大的“共主”,即便是有实力稍微大一点的,也多是在武德朝提前入宫唐朝,提前拿到了唐朝“册封”的主。

这是一个朝廷认证尤为重要的时期,刚巧冉氏又发现了铜矿,那就没办法了,正好光明正大揩油。

“龙五此行,身负要务是甚么?”

长孙无忌没有直接应下,虽说凭自己跟李承乾的关系,让李承乾自己上奏他爹也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因为张德现在属于“新贵”山头,但有动作,就会被人盯上,反不如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种老牌新贵来得方便。

“三件事。”

张德竖起三根手指,“收集劳力,立地生根,聚敛金银,说是三件事,其实做起来,就是一件事,做起来彼此相依,分离不得。”

“照黔中铜山的矿场来看,怕是全部西南夷都填进去,都不够。真要是尽数开挖,怕不是二三百万人填进去也不能满足。”

劳力缺口之大,尚书以上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新兴“百业”对劳动力的吞噬简直是无底洞,饶是原先对“捕奴”一事颇为反对之人,眼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脸皮的则是给它“涂脂抹粉”,稍稍地遮掩一下。

实际上如今的“新罗婢”“倭女”,早就离开了原本的意思,纯粹就是“奴隶贸易”的货品代名词。

所以张德嘴上说的是“收集劳力”,但长孙无忌很清楚,收集的方法肯定不那么温情脉脉。

“先做起黔中再说,到底还是离得近一些。剑南南部要是能成事,自然最好,不能成,也无伤大雅。”

“那就等龙五有了声势,老夫送他一桩富贵,也未尝不可。”

“理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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