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所言极是,此行回去之后,我必定与恩相讲明其中只关系,万不可刚刚打跑了蒙古人,背后又来了一个金河国。”史弘在给人扣帽子上好像没有赵安这么熟练,但他对赵安扔出去的这个帽子很感兴趣。如此一联系的话,说不定还真成。只要把这些东西通过合适的渠道透露给言官们,郑清之必然会受到很多弹劾,如果操作的当,说不定就能把郑清之搞下台。这种把戏在大宋朝廷里年年都上演,谁也不敢说就能挺过去。
“大人,小老儿听说这个金河国一直都在帮着大宋打蒙古人,前两年南边的商船还组织义勇军去和他们一起与蒙古水师打仗了呢,回来的时候还受到了官家的赏赐。他们应该比蒙古人好些吧?”何锦荣听到了艉楼上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非也非也……此子怀有不臣之心,称王也就罢了,还称帝!殊不知天子也有一个,他在此称帝,把官家至于何处?大逆不道啊!”史弘对何锦荣的说辞更是痛心疾首,要不说老百姓好蒙呢,只要给他们些许好处他们就说你好。但这种把戏可骗不了他这样读过书的人,虽然自己并不是朝廷命官,可自己有一颗忠心啊。
“大人说得是、说得是……可惜啊,蒙古也称了皇帝,还把俺的老家占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把这身老骨头埋回去了。兄弟,你说能吗?”何锦荣对史弘的解释很满意,有学问就是有学问啊,这种理由咱老百姓咋就琢磨不出来呢?但是一回头,他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一脸的落寞,刚开始还是自己小声嘀咕,后来干脆问起了身边的舵手。
“何老头,别想那么多,更别说那么多。你一个领海的、我一个掌舵的,国家大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我来议论了。这种话可千万别乱说,小心被人传了出去,让你家老三的右郎中泡了汤!”舵手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腰杆笔直,肤色黝黑发亮,一看就是常年在大海上风吹日晒的人。这些日子他和何锦荣互相配合得挺好,人嘛,总是有情感的,对于何锦荣的牢骚话,他只能是一笑了之。
“吴军头,我就纳闷了,像我们这样的海商,终年在大海上奔波,提着一家人的性命去跑远航,每年给市舶司也不少交税,为啥朝廷说来就来,也不管俺们是不是乐意、还吃得上饭吃不上饭了呢?要是这样弄,下次朝廷再和蒙古人打仗,谁还去当义勇军啊?官家赏赐的牌匾还在广州城里挂着呢,这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呢?”何锦荣看着那艘税船上的旗语,好像谈性很浓,不光没收言,还越聊越深入了。
“……何老头,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水师里刚换了大舰,和金河国的那些战舰一模一样,上面也装着大炮。有了这些大家伙,过几年说不定就能打回我的老家密州去。可是朝廷一纸调令,我们兄弟就到商船队里来了,虽说饷钱多了,可是兄弟们心里都不踏实啊。金河国那些战舰您可能没见过,我们兄弟可是在大海上亲眼所见,真和蛟鲨一样,咬上谁谁就得碎!您老常年跑这边,您说它们会不会来咬我们?”舵手姓吴没错,是军人也没错,他们是被史嵩之连船带人一起从南宋水师里调过来的。原本他不想说这些东西,但是让何锦荣这么一撩拨,肚子里的怨气也憋不住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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