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堂,族人齐聚,却忧心忡忡。
众人叹息,唏嘘不断,让得满堂气氛都是有些深沉与压抑,亦是让得陈家近段时日阴霾的气氛更显浓重。
陈宏从祠堂赶来,走进大堂,则便看到上首位置的陈展当即起身。后者面容刚毅,脸廓菱角分明,粗眉大眼,阔鼻厚唇,模样稍显阳刚。
然而,近段时日以来,陈家跌宕难宁,让得陈展这样的铁汉也是有些吃不消。可以看到,其鬓角黑发亦是有些干燥,眼袋横生,眼眶暗黑,明显是吃睡不安,满脸的憔悴。
特别是自陈博自裁后,这种状况就日渐更深,陈展的憔悴面容就更是明显。不难看出,陈博折殒,陈展的心头亦不好受。
陈宏心头暗叹,为父亲而心酸。世人只知陈琦丧失双亲之痛,又能否有人知晓,陈展丧失胞弟之伤?
“宏儿,你琦兄怎样?”
陈宏踏入大堂,陈展则是当即起身,眼神殷切的看着陈宏问道。语气紧张,带着忐忑,忧虑很深。
不忍让父亲担忧,陈宏便是挤出一丝笑容回道:“琦兄大哭了一场,宣泄出了情绪,此时已是好多了。”
他并没有提及陈琦有离走之心,一则是不愿让陈展忧心,二则是尊重陈琦的选择。现如今的陈家,强制留下陈琦,怕也只会让后者更加难受,难以安宁。
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听得陈宏解释,陈展松了口气,可以看到他的眼角露出了淡淡笑意。陈琦能够放下心结,无疑是陈展最为乐意看到的。
一生重情重义的陈展,自然不愿看到陈家分崩离析,兄弟异心。
而随着陈琦之事搁置,陈展眼角笑意一闪而逝,很快就又恢复了深沉,眼神凝重,带着淡淡的忧虑。
陈家之大,事迹驳杂。
陈宏有所觉,不禁问道:“父亲,族中可是又有什么事情,让得您与各位长者都如此忧心忡忡?”
“嗯。”陈展点头,淡淡的应了声。大堂四周,则是相继传来叹息,唏嘘复杂。
陈宏眉色肃穆,追问道:“还请父亲告知,孩儿说不定也能出些主意。”
陈展闻言看了陈宏一眼,沉默了片刻,即是道:“事情也非是什么大事,只是,处理起来有着颇多麻烦。”
“还请父亲告知!”陈宏沉声道。
“此事,与之日前赌战有关。吴家战败,承诺让出其族中在血魂林外围的一座铁矿,结果,将近十日过去,吴家却毫无动静。而我陈家亦是连续遣了三次人手去吴家催促,却都被对方轰了出来。”
陈展沉声解释,语气有些深沉与冷酷:“这一次更甚,吴家不止出言羞辱,更是将遣去之人打成重伤,气焰之嚣张,已是全然不将陈家放在了眼中。”
无耻之尤!
陈宏顿时怒目,不禁喝道:“既然如此,父亲又何须犹疑,直接带人抢占铁矿即可。有父亲您在,难道还怕吴家翻起什么大浪?”
“事情哪有那般简单。”陈展摇头。
陈宏一怔,不由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若是父亲忧心这对陈家名声不好,您大可放出风声,纠集各地乡党做见证,占据大义之名便可。毕竟,吴家当初之承诺,可是在十乡八镇都尽知的。”
他以为麻烦乃是陈展惜名,直接霸占铁矿会为陈家带来不利影响,从而声名狼藉。
却听大长老陈鹤幽幽开口,解释说道:“非是如此,而是吴家可耻,居然不远千里请来了青阳城屠家之人,从而扯虎皮拉大旗,言及该铁矿被屠家看中,无法再拱手让出。更无耻的说,若是陈家执意要收取,便去找屠家索要。”
什么?怎能如此无耻?
陈宏都是怒火中烧,吴家之无耻,简直是丧心病狂。而且,吴家居然请来屠家之人?
屠家产业宏大,底蕴恢弘,又岂会看上那区区一座小型铁矿?这分明就是借势托辞,意图反悔。
青阳城屠家?
那打伤父亲,让得父亲险些遭劫殒命的飞云宗内门弟子屠天罡,可也是青阳城屠家的嫡系子弟呢。
陈宏十指紧握,满脸涌现起煞气来。他与屠家,无疑算是苦大仇深,瓜葛不浅。现在,屠家居然又牵扯进来,看来这恩怨,是天命注定了呢。
思及于此,陈宏开口道:“父亲,既然吴家如此无耻,那我陈家又何须再讲什么江湖道义?直接点齐人马,兵出吴家铁矿,强行抢占就是。即使吴家想要假借屠家之势,那我陈家也非是好相与的!”
“此话怎讲?”大长老陈鹤眯起了眼睛。
“宏儿有话说?”陈展亦是饶有兴趣起来。
陈宏见状,顿时挺起了胸膛道:“父亲容禀,那吴家既然能够假借屠家之势,那么,我陈家也不差,为何不能向其他大城世家投诚?”
“噢?宏儿不妨说说看。”陈展眼神亮了起来,鼓励陈宏继续发言。
陈宏嘿嘿一笑,少年心性的他很快有些喜窃,红着脸,腆着神色,挠着头解释:“孩儿早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