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幼时的那个年代,生活非常贫苦,我是个农村孩子,我和我的父母一起生活在一个叫做岳金镇的地方,还有我们的爷爷奶奶。
那时候,父母养家挣钱供我们读书,生活的困苦程度可见一斑,那时候,一个月能有一块钱零花钱做梦都能笑醒,这可以买二十根冰棍,十几根冰糖葫芦。
但是偏偏,父亲从来不允许我吃外面的这些东西,每次上学,就是我最为苦逼,虽说那一带都没什么钱,但是一些孩子们每一个星期,还是能吃上一次零食,一根冰糖葫芦有六颗,他们自己吃四颗,剩下两颗一颗给好兄弟吃,一颗给自己喜欢的女生吃,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撕开那透明的包装袋,将那一颗饱满的冰糖葫芦送入嘴中,嘴角滑下点点糖水。当然,又是我也能被某些够义气的哥们给吃到一颗,但多数情况下,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别人流口水,当别人有意炫耀的时候,只能憋着一肚子气,故作不屑一顾。
那时候我一直在埋怨,为什么我的父母不能对我好一点,哪怕一个月吃一两次也行,自那时起,冰糖葫芦在我眼里就成了不可多得的美食,家里生涩难吃的菜叶很难让我吃饱。
直到一次放学,我实在是饿坏了,那时候读小学,和我玩得最好的是二蛋子,一次,我空着肚子回家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我很讨厌的人,毛兵。
毛兵和我的关系一向就是不好,此次相遇,他自然是要多般刁难,至于为什么你要问我在哪都要树敌,我只能叹气地告诉你:哥哥我就是这么帅,而这种帅他的负面作用,就是拉仇恨,让很多人都来嫉妒我!
所以,怎么办呢?狠狠地打呗!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可没有现在这么结实,所以一些人,我根本不是对手。
至于眼前这个毛兵,他和我一起追求班上的一个女生,虽说两两之间都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彼此之间难免要碰撞出什么火花,而且更可恨的是,毛兵身体结实,随后头脑简单,但是我和他讲不来任何道理,没有任何优势,他的家境也好过我,有零食的时候,经常分给班上的女生吃。
而此次,他拦住了我,他这么半路杀出,一旁的二蛋子早就吓得不成样子,他生性就怂,跟着我混,最怕的就是惹是生非,而且当时的毛兵在我们的眼里,的确是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小子,挺饿吧?今天我给月晴吃糖葫芦的时候,怎么看得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毛兵戏谑地望着我,此话一出,摆明的就是不怀好意,而当时我们都是小学生,脑筋一根筋,没有多么灵活的思维,自然也没有忍气吞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内的思维,当时的快脑筋,我顿时就急了,打不过他也必须找回面子:“管你什么破事儿?”
紧接而下的,我就是被狠狠地暴扁了一顿,甚至最后,还被狠狠地羞辱了一通,毛兵拿着一颗冰糖葫芦往我脸上猛砸,我的脸上顿时因为这个冰糖葫芦糖水四绽,毛兵大笑起来:“臭乞丐,给我滚吧,以后,别他娘的给老子接近月晴!”
……
我满身是伤的回到了家,回家前我特意嘱咐二蛋子,我挨打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为什么呢?因为这真特娘的丢脸!而且这破事若是让我爹知道了,肯定又少不了一番训斥,打架斗气这种在我们当时看来很爷们儿的事,在长辈这里根本不受许可,当时我们还因此好好的埋怨过大人,觉着他们和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回到家中,我心里堵着气地回到房间做作业,一做就是很晚,直到我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开始悄悄地走近房间朝着我打趣:“这可不像你啊,怎么做起个作业,这么认真?”
“你走。”我当时心情非常烦闷,嘟起嘴吧就是顶撞道,而我父亲就是那种看不得儿子调子高的人,他顿时大叫道:“嘿,我连来都不能来咯?”
“你别总在这里讨嫌!”我本来就不爽,当即之下也没有想太多,猛地拍桌咆哮道,本来还好,我这样一个举动,顿时把我爹给弄得气了,顿时就对着我大声嚷嚷:“你怎么还来脾气了?我看看你做作业就这么大的火,以后还不不得了!”
等他走近我,才发现我脸上的瘀伤,顿时就皱紧了眉头:“你被人欺负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这话,我就有想哭的感觉,我的声音细若蚊足,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没有”之后,就强行认真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跑到厕所里哭了起来,那时候的厕所很简陋,就是在地上木板上开个洞,我在那里锁着门,低声抽泣了三十分钟,体内的悲伤和痛楚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我不知道我的抽泣声有没有传到外面,但是这期间,我的父亲来敲过几次门。
我上小学的时候,听我父亲说过最后的一句话就是:
“我的儿子,可不许窝囊!”
那此刻,又算一个?一个家庭条件差的人被他人羞辱到毫无还手之力,回到家里无人诉苦,只能躲在一个满是秽物的地方独自落泪。
陈铭乐啊陈铭乐,你真是够窝囊的!
不知道何时,我的眼角已经滑溢下了一颗泪水,那些被我淡忘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