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心情很糟糕，他越来越怀疑老迪恩跟他讲的那些特勤部队战斗故事是不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或者是在梦境中幻想出来的。
自从离开孤儿院以后，遇到的一切都颠覆了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在那些纪录片和电影里，方觉得外面的世界是温暖的，人们之间是和善可亲的。
然而，除了战斗和杀戮，方觉得所有东西都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帮助和友善无法换来尊敬，而暴力和杀戮却让人心生畏惧。方清楚地记得，他削掉多利的胳膊后，那群学员惊惧畏缩的眼神。
这一路上，先是巴拉利把他们扔在荒野，九死一生之后遇到了切涅夫，上校再度单独出击，不过好在他只带走了战斗力最强的几个人。
现在贾斯汀又带走了所有能战斗的人，把他们像垃圾一样丢弃。
方并没有意识到，在怀疑和反抗的同时，他正在慢慢适应这个冷酷的世界。
除了方这批学员外，剩下的人群里，都是具有各种特长的专业人员，除了三四个还兼修战斗异能外，其余的大多只具备一到两阶的力量和速度，能够保证不掉队不虚弱而已。
方一眼就看得出来，那几个能战斗的扈从最高也不超过四阶，一个块头很大，肌肉结实，看样子是格斗域的，另外一个一边走还一边在手上生出火焰在加热什么东西，一看就是类法术域的。另外两个看不出什么路数。
一群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三个小团队。
那群扈从虽然战力不高，但是警惕性却非常强，始终保持着完整的队形，走在队伍最前方。
方的小队五个人居中，约瑟夫一帮人则拖拖拉拉走在最后。
那些扈从之中没有猎人，所以走得并不快，还不时停下来确认贾斯汀的行进路线。在域外，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不过对方来说，在丛林中穿行就好像在花园中漫步一样随意。在梦里他经历过各种各样复杂地形的战斗，丛林、沙漠、雪原、丘陵、岩洞甚至还有水下，尽管域外危机四伏，方却感觉远比在训练营中舒服无数倍，因为，这里有自由。
方闭着眼睛都知道队伍是否跟错了方向，走哪条路才是最快最省力的，从哪些树木旁经过是安全的，而哪些地方有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动物和植物。
扈从们停下来研究路线的时候，方从不作声，但当队伍明显偏离路线或经过一些危险区域的时候，他就会上前提醒。
这让那些扈从们非常诧异，虽然他们战斗经验不高，但是眼光可不低，方的异能等阶明显不高，但无论是他随口解释的选择行进路线的理由，还是对丛林的认识，都远在贾斯汀带来的那几个猎人之上。
要知道，那些猎人可是跟随了贾斯汀多年，他们随便一个人的薪水都远远超过这些扈从的总和。
猎人也是扈从，但扈从和扈从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于是这些人干脆把队伍的指挥权直接交给了方，与其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倒还不如让方领着他们走，何况他们的身份只是扈从，而方虽然是学员，但毕竟是一个小队的队长。
在经过一条溪流的时候，方停住脚步，不停地四处打量。
过了十几分钟，方仍然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一路上他从未在一个地方停留如此之久，扈从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他们只是在方的身后静静地站着。
这些人都深深懂得外行不能指挥内行的道理，就像哪怕是主人在他们擅长的领域内指指点点，他们也敢于拍桌子大声驳斥。
这时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开始出现。约瑟夫在队伍最后面叫道：“干嘛不走了？你不明白越快赶到贾斯汀叔叔身边我们就越安全吗，这里的水不能喝，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域外的水源富含高度辐射，人类当然不能直接饮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但是野外的生物却可以喝，高速的变异使它们的消化和循环系统早已适应了这种高辐射水源。
野外的生物可没有争论纯种和变种哪个更高贵的习惯，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环境里，越是纯种的，旧时代特征保留越多的物种，死亡的几率就越大。
现在是白天，溪流两侧都很空旷，小型的生物和一些昆虫都会在这个时段选择来饮水，因为可以提前发现天敌。只有到了夜晚大型生物和猛兽才会出现在这里，黑夜的掩护下是猎食的最好时段，域外生物的这种自然习性并未改变。
然而，方走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有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他的头皮发紧，皮肤表面传来阵阵的针刺感，这是本能对致命危险的直觉，方的直觉从未骗过他。
方朝周围观察了很久，视线以及感知内都没有找到危险的来源，但他仍有被敌人远远伺探的感觉。
方把全息感知效果放到最大，周围三百米内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这在丛林里尤其是水源边上是极度不正常的，唯一的结论就是动物们也本能地预知到危险而远远离开。
约瑟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