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
下一步,陵江市也要按照党中央的统一部署,开展从走资派手中夺取领导权的斗争,这场伟大斗争的主力军必定是你们——陵江市的工人阶级。
为了迎接这一斗争的到来,我建议金鳞湾地区的十几个工厂的‘主力军’联合起来,成立金鳞湾地区工人阶级主力军联合指挥部……”
他的报告不断地被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打断,每当掌声响起的时候,人们便挥动手中的旗帜,操场上立即一片红旗飞扬。
站在我旁边的艾云兴奋地说:“这才有点理论家的风采嘛。”
高歌一边挥舞着独立师的旗帜,一边说:“都象你我似的,也就一点高中生的水平,能上陵江大学吗?”
就在不经意的一瞥之间,我看到杨南雁眉头紧锁,一脸的痛苦的表情。感觉到我在看她后,她用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的小臂,又指了指高歌。
我转头看去,看到一缕鲜红的血液,小蛇般顺着高歌挥舞着旗帜的手臂流了下来。我赶紧让她停下来,松开手一看,手掌被旗杆上的一片豁开的竹皮划破了,连忙说:“用手按住了,我拿块纱布来给你包扎一下。”
她这才发现,赶紧用手按住伤口,还说:“不用了,止住血就没事了。”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到操场听报告来了,医务室里没人,便径直到后台找到柳月,拿了钥匙往大楼跑去。整座大楼里静悄悄的,我从玻璃柜里拿出那个急救箱,然后锁上房门,正准备往楼下去,突然听到露台上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觉得很奇怪,便回过头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探头一看,发现是谷易容。她正站在女儿墙前,探头探脑地往下张望。想到前些天我去找她时,她那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心里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轻轻地走到她身后,突然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吓了一跳,霎时间有点惊惶,但立即镇静下来,说:“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口气却并不象以前那样地咄咄逼人。
我走到她站的地方往下看,发现这里正好是大会主席台的斜后方,虽然看不到主席台上面的情况,却能够将整个会场一览无余地收入眼底,能清楚地看到悬挂在围墙上的大标语,听到从大喇叭里传来的讲话的声音。
于是我说:“你如果是想参加大会,跟我下去,我们欢迎。”
“要‘团结’我吗?”她口吻里有一丝讥讽的味道。
“‘革命造反派联合起来,掀起一月革命风暴’嘛。”我笑着说。
“要‘团结’我,那也应该是开会前吧,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晚了一点儿呢?”
“哪……早一点?你也没表示啊。”
“我怎么没表示?”
“你怎么表示的?”
“我通过葛利江转达我的意思,建议双方举行一场篮球友谊比赛。”
“那是你的意思?”
“你以为是那几个毛头小伙子的意思?”
“哦,太阳该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吧?”
“你是‘药铺里卖棺材’。”
“什么意思?”
“‘没把人往好里想’。”
“这么说,这真是你的主意?”
“不可能吗?”
“那时,刚刚发生了打斗事件,双方的人都怒气冲天,你不是想要给我们下个套吧?”
“你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可是你们在那张《金鳞中学发生伪红卫兵打人的严重事件》的传单里,骂我们是一小撮肆无忌惮的暴徒,还说‘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一会儿张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一会儿又说要和我们进行友谊比赛,叫我们相信你的那一副面孔呢?”
我的话把她顶到墙旮旯里了,也把她彻底地激怒了,她大声说:“你以为是我要巴结你们吗?要不是那个周文龙狠劲地批评我,压着要我团结你们,我会搭理你们吗?……”
“以后做事不要鬼鬼祟祟的,容易把人吓着了。”我背着急救箱赶紧顺着应急通道就往下跑。
她追到楼梯口,大声吼叫着:“你相信不相信,我揍你。”
我边跑边笑,回过头来说:“我相信,‘打瞎子,骂哑巴,刨绝户坟,踢寡妇门’,你无论做出什么事来我都相信。”
“咣”的一声,一支板凳腿从楼上砸了下来,这时,我已经跑到下一层楼去了。
回到操场上,一帮女生赶紧过来帮忙,打开药箱,取出碘酒棉球消炎粉纱布等物品,给她进行消毒和包扎,只有杨南雁背对着大家,咬牙望着远方的天空。
当蘸着碘酒的棉球接触到高歌的伤口的时候,换了别的女生早就疼得呲牙咧嘴大呼小叫的了,而高歌却只是皱了皱眉头,让我大感惊奇。
王远志的讲话已经接近尾声了:
“……最后,我要对金鳞中学独立师的成立表示热烈的祝贺,预祝你们在参加**********的斗争中、在走与工人阶级相结合的道路上,迈出坚实的步伐,取得令人刮目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