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子,对我们集团的总体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把辉煌集团放大,或许就是全国的缩影。你先听我说,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反正就咱俩人。”
“你讲,我洗耳恭听。”
“我们搞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如果回顾历史,上世纪八十年代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黄金十年。那时我们还在上学,感受不深,关键是理解不够,更谈不上研究了。经济学上有个帕累托效应,也就是每个人资源的获得都建立在别人不受损失的基础上。特别是农村改革释放出巨大的红利,受益的不仅是农村。进入九十年代。以南巡讲话为标志,国家进入了全面改革开放阶段。以特区经济,发展乡镇企业,遍地开花的工业园区和各种开发区,还有地方无所不用其极的招商引资为标志,GDP概念被全面引进并成为了考核地方政府政绩的主要指标……这个时期,是农民受损,城镇受益的阶段。帕累托效应不存在了。不知你看过那本书没有?就是湖北一个乡党委书记给总理写信的那个,提出了三农问题,农民最苦。农村最穷,农业最危险……”
周鸿友点了支烟,那本书他是看过的,印象很深。但陶唐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一个国企老总给市长上宏观经济课?还是农村问题?
陶唐继续讲。“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这种政府主导的工业化进程取得巨大成效的同时,出现了全面的产能过剩,国企亏损面很大,银行业不良贷款达到两位数,所以当时的总理主导了银行业一系列的不良贷款剥离。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就是那时候陆续成立的,接过了银行的坏账,同时引入外资改造我国的商业银行系统。对国企呢,抓大放小,实施大规模下岗分流,拼命给国企甩包袱。在其他方面,我指的是全社会范围,医疗、教育全面产业化,而且,在98年取消了住房分配制度,财政上实施了分税制,拉开了地方土地财政和房地产市场繁荣的大幕……代价呢?城市,尤其是国企的工人,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终于说到正题了。周鸿友想。
“现在又过了十几年了,以加入WTO为标志,又红火了十年吧。有没有又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的感觉?产能再次全面过剩,银行坏账再次升高,房地产,我知道你最关心这个,房子不好卖了,看看平泉有多少半截子楼盘?”
周鸿友默然。他不能否认陶唐所讲。但在心里讥笑,混到这个地步了,竟然如此幼稚吗?你以为政府不明白你说的问题吗?
“回顾三十多年的经济发展史,能不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呢?经济好转的时候,国进民退;经济发展困难的时候,政府甩包袱,成本由整个社会来承担。”
“你太过激了……”
“是不是事实,可以讨论。我说的再过激些吧,如果遵从市场规律,或许有的地方政府根本就存在不下去。因为政府的很多职能是以介入具体的经济活动才有了存在的价值。换个角度看,政府介入微观经济活动,他们的行为就有了高度的一致性。政府官员本来就不是商人,他们讲政治,思想高度统一,所以,重复建设就成为了必然,这也是任何一个行业都逃不掉产能过剩的主要原因。再把视角放大些,你没发现各个城市越来越趋于雷同吗?所以,房地产必然走向过剩。你不要看现在还算红火,但它毕竟要受到市场的制约。不信吗?现在的情况是你们这些地方政府的首脑成了当地最大的公司的老总,但是你既不能印钞票,也不能发债券,更没有定税的权力,土地就成为唯一的工具。竞相压低土地成本进行招商引资,最后势必要把土地成本都集中到房地产上来。政府亲力亲为的投资活动,导致财富向少数人群集中的同时,高房价却要大量中低收入的人来承担。而地方主政官员由于任期有限,多数人是不会考虑地方的长远利益的,而是看重自己在任期内的考核指标,用一个或数个大项目来刺激经济,增加就业和税收,当期的数字当然会很好看。至于债务、环境破坏、社会矛盾等,都是由后任来背,谁管那么远?这一点,跟国企的做法几乎一模一样。我在燕京总部是和集团的领导们谈,几乎所有的企业对于投资上项目都举双手欢迎,尚找不到拒绝者。大家几乎都不去考虑投资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特别是企业的债务问题,反正企业是国家的,就算资不抵债也没什么了不起,实在不行就搞政策性破产,甩掉债务换个牌子继续干就是了,说不定还是政绩呢。但站在国资委的角度,这样行吗?”
周鸿友愕然。
“所以我认为,平泉新城规划根本就是错误的。受益的可能是一些从事房地产的企业,成本却要全市来背。与其搞新城建设,不如咬牙搞棚户区改造,还有大量的关乎民生的基础建设……你摊子铺的越大,包袱就越重,将来的问题就越多。”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不知道新城建设的起因,并不全是平泉方面的推动……”
“我听说了。是北阳的几所大学搬迁引起的,对吧?平泉的问题如果存在,套用到北阳头上一样适用。鸿友,陆书记对你的评价相当不错,本来我不该这样翻嘴弄舌,谁让我们也是同学呢?有时候我就想啊,如果按照事物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