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赛马大会,经过唐毅力推,报纸忽悠,弄得声势浩大,不光俺答派了人,朵颜三卫,土蛮部,还有鄂尔多斯部等等都有代表。
如果筹备的时间更充裕,或许能来的人更多。
大明朝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恍惚之间,甚至有种万国来朝的气象,朝廷上下都被惊动了,官员们忐忑不安,不得不派出了大宗伯高拱和大司马江东。
其实唐毅觉得有些过了,两个大九卿啊,实在是大动干戈,小题大做。
通常情况,穷人家请客,才会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还生怕怠慢了客人,总是满怀歉疚,到了富人那里,随便找个小地方,应付一下还叫格调!
唐毅心目中,大明应该有种强国的心态,还是超级强国的那种。
虽千万人吾往矣!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恨老子又如何?老子就在这里。
爱来不来,招待你是人情,不招待是本分,哪怕给个白眼,也要赔笑脸,不老实就揍你!
招待外人,最好不要谨小慎微,处处精心准备,生怕丢了面子,其实越是小心,就越没有面子,四外的蛮夷都是畏威不怀德。
越是抬举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自己什么东西,相反,不待见他们,反而战战兢兢,知道反思自己的错误,学会跟上老大的步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自尊自重,特别是那些靠着左右逢源,靠着无耻生存的小国,更是如此!
这就是强者心态,很显然,自从朱老四之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越发一副小媳妇的扭捏做派,唐毅很不欣赏。
不过单纯从赛马大会来说,一下子来两位重臣,等于是在锦上添了两朵耀眼的花,风头一下子就起来了,唐毅的脸上也有光彩,正好显示他的号召力。
这已经不是赛马比赛,而是大明国力和意志的展示,千钧重担,不容有失,唐毅觉得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芳溪公,要说良马,的确是有,只是眼下还没有运到天津。”唐毅只好实话实话。
“什么?”江东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翻着白眼,怒道:“唐大人,你搞什么鬼,好嘛,客人都来了,菜还没有下锅,你让我们吃夹生饭啊?”
我又没请,你们是恶客上门好不!
心中腹诽,嘴上老实解释道:“芳溪公,是这样的,好马的确是有,而且根据情报,已经从东南起运,不日就会到达天津。”唐毅解释道:“这一批马来自中东,也就是大食。”
“哪里有好马?”江东好奇道。
“嗯,中东土地贫瘠,多是沙漠戈壁,一望无垠,要是没有好马,人早就活不下去了,几千年的繁衍优选,中东的阿拉伯马,聪颖,热情,警惕性高,容易相处训练,甚至接近敌人的时候,不会发出嘶鸣,惊动敌人,是骑士最好的伙伴……对了,还有,这些马肩高五尺出头。”
说了那么多优点,江东都无动于衷,可是听到了高度之后,老头子激动地胡须都颤抖起来,吓得唐毅以为他要昏过去,连忙跑过来搀扶。
“芳溪公,您老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是高兴啊!”江东仰天大笑,浑身的肌肉都跟着颤抖,激动地咳嗽了好几声,脸都变紫了。
老人家最怕情绪激动,唐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江东恢复过来,老头仰脸看了看不解其意的高拱。
“肃卿,你知道五尺是多高吗?”
高拱心中发笑,他又不是三岁孩子,连五尺是多高还不知道?自己身高差不多六尺左右,在脖子处比了比。
“五尺应该这么高吧。”
“那你知道蒙古马多高?”江东又笑着问道。
高拱吸了口气,“好像不高,对了,我们骑的不就是蒙古马吗?”高拱闭着眼睛,回想上马的情景,貌似最高的战马依旧到胸口而已!
高拱不自觉把另一只手放在胸口,缓缓抬起两个胳膊,放在眼前。
天啊!
从胸口到脖子以上,足足差了半尺多!
哪怕以前没有什么概念,高拱也明白了过来,难怪江东激动呢,他都要跳起来了。阿拉伯马普遍比蒙古马高了半尺到一尺以上,也就是说蒙古马放在唐毅弄来的战马面前,矮了一头不止,简直就是马和驴的差别!
这要是两边放在一起,这边骑着高头大马,那边骑着比驴高不了多少的蒙古马,不用比赛,光是一个出场,就能把蒙古人吓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吹嘘骑射无双。
难怪唐毅要请蒙古人过来,参加什么赛马大会呢,敢情是让他们扮演丑角儿,来烘托大明的新战马。
好,真是太好了!
一边是高大威严,雄壮无比,一边是矮小可怜,宛如侏儒,二者的差距,天上和地下,白云和泥土,只要不是眼睛瞎了,就会被明朝强悍的实力折服,拜倒在地。
高拱仿佛听到了大明百姓雷鸣般的欢呼,提振士气,鼓舞人心,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顺带着打击蒙古人的气焰